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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悠哉,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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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悠哉,风来》

  时间如白马过隙般在指尖悄悄溜走,苏画望着书桌上的竹筒格外出神。

  睡前的苏画总会在笔筒上化上一刀,以此来记下自己的每一天。看着上面的划痕已经凑够了四个“正”字,他知道自己来到大唐,也快一个月了。

  时间说长不长,说陌生的话,也开始慢慢熟悉的起来。

  有着一个漂亮贤惠的娘子,有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学生。

  这期间还发生过一个乌龙事件,就在孩子们学会了自己的名字之后,苏画把葫芦娃剩下的故事也讲完了。这群熊孩子就跟疯了一样,把自己想成了各种本领的葫芦娃,在村子里闹得鸡飞狗跳,家长们纷纷以为孩子中了邪,连忙跑到学堂去找苏画让个给一个解释。

  不过好在有通情达理的小叔公出面,这件事也平息了下来。

  苏画也在学堂里也告诉熊孩子们,不要拿着火把到处跑,这会引起火灾。也不要以为那些蚯蚓都是蛇精变的,更不要去摘陈妈的葫芦了,那些不是葫芦娃....

  为了不打击孩子们的梦,苏画又给孩子们讲了《黑猫警长》的故事。

  他每天除了教学,就是对着木头,造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多的时间,就是跟玄公躺在院子里嗮太阳,聊着闲天。

  霓裳则是在一旁忙着女红,时不时也插一句话。

  似乎她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跟大婶们聊天的时候也不再害羞了。

  苏画不知道这些是好事还是坏事,硬生生把一个才华双绝的女子变成了农家女。

  但是他真的爱上了现在的生活,没有了熬夜通宵打游戏,也没有灯红酒绿的生活。现在的苏画,每天都是早睡早起,饮食健康作息规律。

  越是平静的生活,苏画的内心就越是不安。

  他总得自己是在做梦,这些事情都如泡沫一般随时可以消失不见。他害怕失去这一切,大多数的时候,他只能强行用酒来让自己镇定。

  “先生。”

  门外传来了一阵银铃,少女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

  看见霓裳还有玄公也在,也恭敬向二人行礼。

  “师娘,玄爷爷。”

  玄公睁开了一只眼,看清楚的来人之后,又继续恢复了闭目养神的状态。

  “是李家闺女啊,今天又来找小云子解答什么难题了。”

  教书先生的工作,苏画一直是保持着最佳的状态。孩子们也慢慢步入正规,学堂纪律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启蒙的教学课件,都是跟随大唐颁布的政策来教学,苏画只是偶尔举些生动的故事,来提高孩子们的学习兴趣。

  最近正是学堂放假,李允诺作为班长,也是学堂里学习最好的一个。所以一旦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便回跑来请教苏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长得水灵,嘴巴又甜的姑娘,自然最得霓裳的喜爱。放下手中的绣针,推了一把还在熟睡的苏画。

  “允诺你先坐吧,我给你拿些点心吃。”

  “谢谢师娘。”

  李允诺端坐在座位上,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平日里对同学们也很好,有什么不懂的,他都是耐心的教导,苏画不在学堂的日子,李允诺可算得上半个先生了。

  苏画重重的伸了一个懒腰,满身的酒气,小姑娘不由得遮住了鼻子。先生在她眼里什么都好,就是只有一个缺点:喝酒。

  来十次有八次是醉着的,就算不醉也都是一身的酒气。

  “说吧,今天又学到哪里了。”

  “《诸国要术》曾记载:治国之道,在明策,利其民,民以至善,大国可成矣。学生始终不能理解,既然明策利民,那为何大唐出了这么多所谓的明策,为何百姓还是苦难不堪。”

  苏画不紧不慢的剥开了一个橘子,这是霓裳专门准备给苏画解酒的。还是托了玄公的福,前些天他的老客户,来找他打造马车的铁环准备南下,家中的橘子树正好开了,便送了一些。

  “治国之道,不是在于明策。”

  “不在明策,那在什么?”少女歪着头,不解的问道。

  苏画举起手中的橘子:“比如我手中的橘子,现在就是一个大国,外面的橘子皮就是百姓,你觉得没有了橘子皮的橘子,能好吗?”

  先生列举的东西还真是五花八门,李允诺盯着那颗橘子,思索再三。

  “没有了皮的橘子,算不得橘子。”

  “所以,没有皮的橘子,算不上橘子。就像没有百姓的国,根本不足以称为国。治国之道,在与民,欲以德行,方能治国。”苏画掰开一瓣橘子,扔进嘴里,看着面前低头记着笔记的少年,他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没有了橘子皮的橘子,会如何?”

  “没有了皮的保护,它就要直接面对毒虫的腐蚀,连生长都是问题。所以没有了百姓的国,往往会被其它的势力蚕食,就像先生手中的这个橘子。”李允诺灵光一闪,苏画用最简单的例子,就让她明白了,最为晦涩的道理。

  看着举一反三的小姑娘,苏画自愧不如。

  学霸是永远都会存在的,哪怕是穿越了,他们也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让你明白,什么是别人家的孩子。

  “好啦,你们一说到学堂上的事情,就聊得忘我。允诺,来吃块绿豆糕。”

  “谢谢,师娘。”

  霓裳把糕点推到了小姑娘的面前,一脸的慈爱,也递了一块给苏画,凭着偌大的长袖遮住了她的动向,实际上却狠狠掐了苏画一把,如蚊子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相公也是,天天就知道喝酒,一身的酒气,看把人家姑娘熏得。”

  苏画咬着牙齿,一脸幸福的推过霓裳的糕点:“谢谢娘子,为夫就不吃了。”

  先生和师娘的感情真好,小姑娘这般想到。

  李允诺很快的就吃完了一块糕点,便立马问道:“那先生所说的,德行治国又是何意呢?”

  有了小姑娘的解围,苏画很顺理成章的推开了霓裳的魔爪。

  可是霓裳的眼神却告诉他,等你的学生走了,你看我不好好的教训你。

  苏画有些心虚的坐下,不自然的说道:“欲要治国,先是修身,后则整家,然再治国。”

  “学生不太理解。”

  “想要治国,欲先端正自己,修好品德。如果一个人从根本上败坏了,怎么可能会去了解百姓的苦难。自己在家大鱼大肉,百姓为了一些黄米而饥肠辘辘,这样的人,所谓的明策利民,那可真是一个笑话。就好比这个...”

  李允诺看着苏画动作,就知道他要去拿橘子举例子了。

  果然苏画又拿起了那个橘子:“就比如,橘子里面的是大官,橘子皮是百姓。橘子里面烂掉了,我们是看不到的,只有在外面烂掉了,我们才能知道这个橘子坏了。就像我们只看到百姓的苦难,官员却只知道自己被包裹的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烂掉,哪怕有一天烂掉了,他也会觉得是百姓的问题。”

  “所以治国的第一是自身的品性德行,而不是所谓的明策。”少女歪着头问道。

  “是在品性德行兼备的情况下,再去做明策。”

  “先生,那何为整家?”

  苏画看了霓裳一眼:“连自己的家庭都无法调整的人,又如何谈治国之道?”

  苏画的意思很明确,我是相公,这个家我说了算!

  “那依相公之言,没有家庭之人,是否连治国都不配呢?”

  霓裳也收到苏画的眼神,淡淡的回了他一句。我是娘子,我要是走了,你连家都没有。

  “先生,那....”

  少女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苏画抬手打断了。

  “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回屋给你拿个橘子,顺便给你写点东西。”

  这个少女的问题太多,每次霓裳都在一旁跟他抬杠。一旦苏画反驳的过激,晚上就要面对霓裳梨花带雨的哭诉,先赶紧把她打发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到学堂再说。

  看着苏画急匆匆的步伐,李允诺还以为是自己不受待见。好像每一次来请假问题,先生总是一副不耐烦让她赶紧走的样子。

  小姑娘委屈的看着霓裳:“师娘,先生是不是不喜欢我?”

  “傻姑娘,他是自己理亏。”霓裳摸了摸李允诺的脑袋笑道:“没个先生的样子,你看他那一身的酒气....”

  “不会啊,先生很有才学的。”

  李允诺请教过苏画无数的问题,他每一次都用最简单的例子,让自己明白了事情的道理,还有一些张口就来的诗句,仔细去品,完全不亚于那些大才子的诗集。

  “有才学和理亏是两回事。”

  “师娘是不是和先生吵架了?”

  “谁要跟他吵架,我才不稀罕。”

  看着霓裳的语气和神情,小姑娘心里也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苏画从屋内走了出来,递给了李允诺一张纸筏。

  “这是你要明白的事情,回去慢慢学着读懂,你就知道我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苏画苍劲有力的笔记,写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小姑娘脸色就如获至宝一般,站起来朝苏画鞠躬。

  “谢谢先生。”

  看着小跑出去的少女,霓裳又开口喊道:“回去路上慢点,别摔着了。”

  “知道了,师娘再见,先生再见,玄爷爷再见。”

  看着少女挥着手臂,消失在了门口,霓裳冷声说了一句。

  “苏云瑾,你跟我进来一趟。”

  霓裳从来不会喊他全名,一旦喊他全名,苏画都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用脚去踢着旁边玄公的板凳,怎么是玄公都是她干爹,说的话多多少少有些分量。

  “玄老头,救我,快救我。”

  听着苏画如蚊子的般的声音,玄公渐渐醒了过来。

  “干爹,你要是帮他说话,晚上的饭,你们两个都不用吃了。”

  随即一道鼾声便响起了起来。

  只见苏画被霓裳硬生生拖进了房里,玄公才慢悠悠的翻了一个身。

  “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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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云霓草堂地下酒窖。

  苏画举着火把,看着面前的酒缸。

  这是他最后的一坛酒,起初为了保证啤酒的酿造,他刻意的使用了三种不同的方法,前几坛都以失败结尾,面前的这一坛,是他最后的希望。

  这一坛是全麦芽酿造的,全糖化、全谷物酿造。也是家庭酿造啤酒最好的办法,它包括三个关键步骤:糖化、洗槽和煮沸,这方法灵活性很强,适用与任何啤酒的酿造。

  “小云子,我问你,那个...”玄公跟在苏画身旁,挠着脑袋。

  一时间突然忘了霓裳怎么跟他的说,随即一拍大腿:“那个古力娜扎和马尔扎哈,又是何等绝色女子,竟然让你做梦都不忘念着她们的名字?”

  苏画机械般的扭头看着玄公,一脸抓狂的说道:“我都说了,那都是胡乱说的名字,我怎么知道梦里的事情,明明就是霓裳太认真了好不好?”

  玄公悻悻一笑,拍了一下苏画的肩膀:“也是,这么奇怪的名字,老叟这辈子都没听过。”

  这不拍还好,这一拍,正好拍在霓裳趴在苏画肩膀上哭的时候,生气咬得那个位置。

  一时间疼的苏画龇牙咧嘴,满是怒气的看着玄公。

  “忘了忘了...”玄公又是下意识去拍,苏画连忙躲开。

  “对了,小云子,上面屋子用白布盖着的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看都不给看?”

  玄公又想起一件事,接着问道。

  苏画的脸色闪过一丝狠色,随即便消失了,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喝酒?”

  “喝喝喝,快开坛,我都等不及了。”

  希望这最后一坛可以让自己如愿以偿,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苏画正欲开坛之际,玄公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喊了一声。

  “别动!你听!”

  苏画刚才反驳玄公,还想不想喝酒,随即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就是数声嘶鸣,

  马停下了!好像还不少!

  苏画暗道不妙,这今天终归还是来了。

  想到霓裳还在外面,苏画拿着火把急忙往楼上爬去,玄公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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