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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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谢泊隐在里面又关他什么事, 死了才好,一了百了,跟个疯狗似的莫名其妙到处咬人,他今天衰到家有一半是他整的。

林祁磨牙,暗恨不已,今天晚上的体验实在是太操蛋了。他拖着自己受伤的手,一脸丧地回到了住所。

躺到床上, 什么也不想,放空大脑就想睡觉。

然而梦里也并不安稳。

他梦到了,屏风上的梅花活了过来, 他仰头,那个人低头,一朵五瓣梅花轻盈落在他的眉心,那人修长的手指将花按住, 执笔细细描绘轮廓,温柔缠绵。

第二天醒来, 林祁飞快地冲出竹屋,把脸直接塞进了山里的一个小水凼!

这下子,终于清醒了。

他抬头,用手狠狠拍了一下额头, 骂了一声,“我该不是被瘴气迷惑了神智吧!”

梦的都是什么娘兮兮的情景!提笔梅花妆?他还从来没那么风雅、不,有病过!

林祁甩了甩发上的水珠,摸着脸, 强硬的把自己的思想拽回当下!

也不知道谢泊隐死没死成,死了最好,要是没死就麻烦了。新仇旧恨堆加在一起,他们之间的那一场比赛,绝对会有人死。

虽说婆娑宫下了明确规定,不能出人命,但是明的不行暗的行呀,何况以谢泊隐在婆娑宫的地位,当场把他弄死都没人敢吱声!

擦,局势怎么想怎么对自己不利。

林祁把对方和自己都在心里分析了一下,谢泊隐在剑意修为上都逊他一筹,但是如果使用些邪门歪道,那么反而是他有些危险。

林祁自己是绝对不会用那种伤根基的药的,宁愿不比赛都不会用,代价实在太大了。

他还要回家了,怎甘心止步于元婴。

这样子,思来想去,他要是想稳操胜券地赢过谢泊隐,唯一的方法就是真正突破剑意无极。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老问题。

林祁长叹一口气,当初修成剑心还多亏了山水境里的奇遇,这一回短短三天他上哪去找奇遇呀!

昨天丧,今天依旧丧。

他离开竹林小院没几步,就听到了人声,还挺多挺杂的,正是昨天崩塌的洞穴的方向。他察觉到元婴期的威压,看来这件事情惊动的人还挺多。林祁不打算再去淌一趟浑水,默默绕道离开。

刚出山庄,打算去闹市看看能有什么收获,一个人影就哇哇哇地扑了过来,是元周,一脸死了爹娘的模样:“哇啊啊啊啊,昨天晚上吓死我了,哄的一声我还以为天塌了!呜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祁受不了,把他拎开。这少爷睡了一觉把脑子睡傻了?就算他死了好像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在这里?”林祁问道。

元周被拎开后,用手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听到声响,我就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本来打算去找你,但是被人拦住了。他们不让我靠近那地方,我担心死了,就到山庄口等着你,想试试运气。”

林祁说:“哦,那你运气还真好。”

元周还停留在昨天晚上的惊吓里,确认林祁安然无恙后,又吼了起来:“吓死我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祁道,“一个山洞塌了而已。”

元周:“你骗我!不可能!我差点以为地震了!”

林祁神色严肃,眼神认真,“你还记不记得,引我们进山庄的照片那个杂役弟子说,百万年前,有一位尊者曾在这里住过。”

元周也被他搞的提起心来,紧张而难以置信:“你你、你是说……”

林祁点头,“没错,昨夜崩塌的山洞,就是那位尊者在此处的住所。”

元周呼吸都停住了,他觉得自己在接近整个魔域都会疯狂的真相,“……真、真的?”

林祁笑了一下,看着他。

剑意难成的郁闷化成恶趣味,他慢悠悠说,“假的,骗你的。”

元周暴跳如雷,“林祁!!!”

林祁看着他抓狂,毫无波动。

这种恶趣味并没有什么带来半点缓和郁闷的功效,只是显得他整个人今天幼稚又神经!林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越过元周,往前走。

山脚下也没什么收获,林祁被元周拉着去了一个小面馆。叫上了一碗大碗混沌。

林祁挑眉:“我不吃。”

元周喜滋滋拿着筷子:“干嘛不吃呀,吃一次又不会沉积多少油烟。我以前在家总有人看着我,不让我吃,现在终于自由了!”

林祁口舌之欲并不重,不忍看元周的吃相,眼睛就四处看,看周围。

滚烫的混沌也堵不住元周的嘴,他大着舌头道:“你看什么?”

林祁收回目光,看着元周的一张圆脸,若有所思。竟然昨天的事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那么谢泊隐呢?有没有被救出了。林祁问道,“你除了在山庄口等我外,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元周被他看的一怵,“什、什么消息?”

“婆娑宫的。”

“这个?好像就是婆娑宫的人把出事的地方给围了起来不让人进。哦对了,聂夕颜好像也来了!”元周眼睛亮堂起来,“我就看了她的一个侧脸,那皮肤,那眼睛,真美呀~就凭这一眼,我来这鬼地方都不算亏。”

林祁对他的痴汉笑是无法理解!

林祁耐着性子重新问道,“那么你有没有听到其他的,关于谢泊隐的一些消息?”

元周一愣,这才想起,谢泊隐好像就是林祁在三日后的对手。他绞尽脑汁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哦对,我记起来了,聂夕颜来时的神色非常紧张,我还听她问旁边的人谢泊隐的情况。”

元周问道,“这是谢泊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林祁听完之后沉默了。他现在还没有到现场去看过,也并不知道崩塌的情况,要是谢泊隐落得个半死不活的下场,被人寻着神识记忆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那么他这一回是和整个婆娑宫都结怨了。

一想到这最差劲的操蛋结果……

林祁就心中呕血。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座莫名其妙的宫殿和山洞把他的安排全全打乱。如果重新回到昨天晚上,他绝对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修行,一步都不踏出去。

吃完了一大碗混沌后,元周又兴高采烈地拿了几串糖葫芦和一笼包子。这得是被憋了多久呀,林祁无语地看着他,出声提醒:“你这已经不止是一点了。”

元周惨兮兮,“我这辈子可能就吃那么一回。”

他一张白白净净的圆脸挤出委屈神态,就像个皱起的包子。

林祁:你开心就好。

无论谢泊隐死没死,他如今突破无极迫在眉睫。林祁回到房子里,迅速盘腿坐在了床上,他在回来的途上,突然有灵感从脑海里飞掠而过,根本抓也抓不住,这种莫名的顿悟非常难得,林祁撇下在背后嚷嚷大叫的元周,御剑飞快回府。

只是那丝灵感去的太快了。

林祁拼命回忆,却像人对于昨晚的梦境一样,明明清早起来还记得细节,到了中午就怎么也想不起内容来。

他迷茫地睁开眼,看着凌云。

归根究底,共鸣的矛盾,还在于那一个点,剑于剑修到底是什么……

是本我。

本我。

我。

林祁心情非常之糟糕,头顶丧的可以冒黑气。

连吐槽都没心情吐槽了。

他低头,目光一扫,就扫到了手腕上的连玉。

连玉散发着清幽的绿光,通体冰凉,林祁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师尊。然后,脑海里掠过的一个词,就是冥顽不灵。

……冥顽不灵。

他每一次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自己,在以后的岁月里就会被打脸。冥顽不灵,是呀,他是冥顽不灵。修炼剑心就败在今生前世四十多年的唯物主义论里,如今修炼剑意,困在了对剑心的领悟里。

林祁感觉,有一团暖洋洋的光在神识海中爆炸。

他闭上眼。

神识海里,凌云剑静静面对着他。好像故人的凝视,沉默却温柔,带着洞悉一切的了解。林祁在它面前,毫无保留毫无掩饰。

手指抚上凌云的剑身……

林祁低头,轻喃:“……你倒是是不是我,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我真的很重要么?剑于剑修的意义,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我是要修成剑意……为什么要拼命去维持剑心?”

“剑心成本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我以为你是我,所以成了剑心,那么如今我认为你不是我,剑心就会消失么?”

林祁唇角微扬,嗤道,“扯淡!”

他仰头,那途上一闪而过的念头他终于想了起来。

自己选的路真的一定跪着也要走完么?

一条路走不通了,那就换一条路走。

你的目的是要到达终点,而不是用尽全力受尽坎坷去为过去的自己证明正确。

林祁眼睛微眯起,长发飞扬,神色温柔又冷淡:“我是不是可以那么以为,曾经你活在我的识海里,由我的思想支配,所以你是我。而如今无极……无极。”

林祁轻念,“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林祁手指所触凌云的一分一毫,都在神识海里,变成幻影,消失。

无极……恢复到最原始的,无形无相的本体状态,就是无极。

林祁说:“……归于无极的第一步,就是将你自我神识里驱逐,你将不再是我,对么?”

知其白,守其黑……

复归于无极。

林祁慢慢的睁开了眼。

曾经与凌云剑的那一丝细微的联系,终于清晰明朗,凌云从剑鞘里自己钻了出来,像个调皮的少年,亲昵的靠着林祁。

他抬手,发现手臂都轻盈了很多,心中如山洪流泻,林祁紧绷的神情下面,是一颗差点要尖叫旋转跳舞的心!

他矜持地压抑住内心的咆哮,一把握住凌云的剑柄,脚下生风,大笑一声直接破门而出!

出了竹屋,林祁凌空踏步,将紫宸天决第四式使出,紫光霹雳电闪如蛇,金丹修为无极剑意,凌云剑释放的威力比昨天要远远胜出不知多少!

横空一扫,十里竹林被拦腰折断,发出的声音震天响,剑刃未消,直刻岩石上,矗立万年岁月的岩石被划出深达六尺!

林祁看着,眉宇间写满了雀跃和志在必得。

来吧谢泊隐,若你没死,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来做一个了断!这一回,必然是你死、我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袖卷风云的地雷~

知其白守其黑那段出自《老子》

一条路走不通换一条出自知乎~

嗯,终于把无极给掰了出来,下一回入臻扯另一个有点禅意的淡……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hhhhh

4000字惹,算两更合一好不好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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