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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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准确地捕捉,好像被什么东西深深地束缚住,想要挣脱想要站在高山大喊一嗓子,或者找到什么尖锐的利器,深深刺透那不太敏感的神经。

或者用绳子狠狠地勒,然后在窒息的眩晕中,冲破枷锁,冲破束缚。

每当这么想想都很舒服,好像变成了一朵云,在天空中自由地漂浮。

是那么快乐的。

是那么自由的。

好在春宴没有说太多,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然后看看顾夏,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顾夏,陈灵……其实我见过一面,他交给我一封信,我想你需要它。”

“信?”对,陈灵事发之前出去了一趟,顾夏接过,是一封揉皱了的信,春宴转过身去,掌心抵在玻璃上,注视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看到他简简单单的几行字。

信封里有几个字,还有一张银行卡。

顾夏,这是我的所有积蓄,都是干净的钱,最后的日子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顾夏我现在在海岸上,曾经我们牵手漫步这里,那时候我问你,你只爱我一个人吗?你说是的,可,现在你又在哪里?你能感受到我一丝丝的心境吗?

我不怨恨任何人,段黎川无论从软件还是硬件上比我好不少倍,很多女孩都会喜欢他那样的男人,但,我给你的爱不会比他少一分,如果你当时不是误打误撞去了段家,我想我们还也许会在一起,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就是“如果”这两个字。

我只能说,为你。

为你,千千万万遍。

顾夏看完了信,抬起头来,春宴凝视着窗外,顾夏走过去,把信纸放在桌子上,她身子一软,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上面,她的声音传过来,“是我和段黎川,我们两个人断送了陈灵。”

春宴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了。然后这屋子里面又有人来,那熟悉的脚步声,是段黎川。

他显然是没有回家,在这里等了很久,肩膀上还沾湿了雨水,顾夏无声,看了看他,把目光投放到桌子上,段黎川捡起桌子上的信纸,看过之后,他的声音也震颤了,叫了一声。

“顾夏!”

“段黎川”顾夏勉强地叫,“你看,窗外——”顾夏说,她的脸色凝肃,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眼睛直视着窗外说,“我觉得陈灵就在窗外看着我们,他流着血的脸,他孤独的脸,看到了吗?”

顾夏的话吓了段黎川一跳,“你说什么,我没有看到。”

“他在那里。”顾夏静静地说,“他将永远的看着我们!”

顾夏的目光牢牢地看向窗外,于是,段黎川也觉得远处的窗外那个黑暗的窗外,漂泊着什么不安的灵魂。

这天,顾夏和段黎川安葬了陈灵。

天气尚好,一眼望去,晴空万里,相思树还在那,随风摇摆,几天前,他就站在树下雨水滴落他满脸。

葬礼的人参加的人不多,有,顾夏,段黎川,春宴,还有萧家的小猫。

天空虽晴,但依然非常冷,风吹着顾夏的黑色大衣,小猫在她的脚边,低低地哀鸣,随着棺材入土,一种麻木的疼痛啃噬着顾夏,她感到冷,由内而外的冷,她想哭,可是又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压制住。

他会逃避还是报复?顾夏思想着内心已经惶然而别无所求,她有一万种声音在心底盘旋,她有一万种画面在脑海萦绕,她有一万种情绪无法分辨。

直到最后一抔土在棺材上落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心境,她到底是惶惶然无所知。

“走吧!”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顾夏一震,然后跟随着几个人沿着路,向下走,陈灵在的时候,没有给过他真正的友谊,温暖的爱情,现在灵柩入土,所有的前尘往事易碎,,也都不再有了答案。

春宴挽着顾夏的手,脚一高一低,在往下走就是绵延的大海,山峦耸立期间,中间流淌着大海,春宴不住地回头像陈灵的坟冢望去,风吹动她的发,背着顾夏,她偷偷抹了一滴眼泪。

到了山下,回城里的路并不好走,好在段黎川事先有准备,雇佣了两只船,“你先回去吧。”

他对春宴说,“这里到城里还有两三个小时,别太晚了,不安全。”

“没关系,我可以留下来陪顾夏。”

顾夏和段黎川,春宴三个人沐浴在阳光下,他们都穿着风衣,厚厚的外套,脸,因为寒冷冻得变了颜色。

顾夏注视着两个人,不一会儿,用奇异的目光看了看段黎川,她说,“春宴,谢谢你,你还是回去吧,我和黎川,有事要说。”

春宴察觉到了顾夏的异样,她答应了,然后跟着船夫走了。

现在剩下段黎川和顾夏,段黎川已经被一种紧张不安的情绪牢牢控制,而不能左右,他的浑身也僵硬起来,透过顾夏的情绪,段黎川回望着顾夏,勉强地吐了几个字,“什么事?”

他单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定定地注视着顾夏,过了好久都没有说话,风大了,更深露重,天色渐渐昏沉,她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我想还是现在说比较好。”

“嗯?”他近乎低吟的轻哼,目光远远看着天边收拢的云彩,乌云渐渐,仿佛又憋闷着一场雨,段黎川已经事先预备出了那种紧张的心情,“黎川!”顾夏沉重地喊,“我们两个是杀死陈灵的凶手!”

“我们有罪。”她又说,

段黎川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黎川,”她用轻颤的声音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如果不是我们开始这个所谓的‘游戏’,那陈灵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时至今日,我们无法改变时间,也无法横渡时间,事实是存在的,它提醒着我,我们是间接海陈灵的人,我无法忘怀,我更无法释怀,我必须逃避,找一个地方可以让我规避伤口。希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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