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冥冥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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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离兄,好久未见……”段大伯站起身,跟那位老先生握手。

“春宴啊,快来见过你郑伯伯,这是我十好几年的战友了。”

段老先生说,春宴走过去大大方方打了一声招呼,“郑伯伯好。”

老人扶直眼镜,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哎呦,春宴姑娘比电视上看着还漂亮啊,老段你们段家还真是有福气啊。”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不是,郑家不也出了一个大人物,是不是啊郑佳阳?”

段大伯的话在尾音稍有停顿,只见前面的老先生,稍微一侧身,后面的男人,穿着军工裤,外搭一个皮夹克,一双英伦风的靴子,倘若站在越野车前,那就是一个时装杂志的男模,他欠了欠身,抬起眼眸跟段先生毕恭毕敬地鞠躬,声音清晰,“佳阳,见过段伯伯。”

“哎呀,快别这么客气,赶紧落座哈哈。”段大伯见到老战友,心情豁然开朗,几声清脆而爽朗的笑打败了厨房里的油烟机。

而老人旁边的年轻人,似乎是过了一会儿,才稍微调整视线,将目光聚焦到对面的女人脸上,只是匆匆一瞥。

春宴正在给两位老人倒茶,她低着头,仿佛目之所及只有那个茶壶,而根本看不见坐在对面的年轻男人。

她让自己故意拖延这时间,盯着茶水从茶壶嘴里缓缓地流出来,细细的支流,流进杯子里,那思绪也才跟着一点点展开,她暗暗想起一句话,原来所有的相遇邂逅,其实都是冥冥注定……

“大伯,郑伯伯,喝茶。”春宴将茶杯一端,抬头间换作一个自然而准确的笑容,应付这样的场合多了,自便也知道该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长辈更愿意面对什么样的晚辈。

从来都把看别人脸色当作是家常便饭,这一点,春宴自打一小就学会了去,两位老人见春宴大家闺秀,又十分孝顺体贴,自然是没得话说,过了一会儿,郑老先生像想起什么似的,砸了砸嘴,“你瞧瞧我这记性,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春宴,段氏集团的一把手。”

老人转了转身子,朝旁边坐在沙发的年轻男人说起来,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墙上那说不清名字的油画上面,看了有一会儿了,应该很吸引他似的,春宴望向的时候,那双刚才还空洞的眼睛,立刻充满了故事。

“啊,爷爷,我和春宴认识。”他大方地一言以蔽之。

老人似乎还很惊讶,“你们俩认识啊?”

“是的,我和郑老师在工作上有往来。”哪是什么工作啊,分明是一次脱轨后的刺激,一想到那事,差点擦枪走火,原本就紧张的一颗心这下提到了嗓子眼,堵住平时的伶牙俐齿,现在的春宴倒像她平时最不耻的——瞧,多像拿不上台面的小媳妇……

“哎呀,你瞧瞧咱们段家,和郑家就是有缘分,哈哈哈,真好啊,哎呦,对了,这今天春宴生日,段黎川怎么没见着啊?”

“他工作上有些急事要处理。”春宴低着头,语气到这里明显得弱了下去,她不敢看郑老师此刻如何看待她的表情,或者知道她在段黎川家的地位还不如他们家的一直狗重要。

“可不是嘛,那臭小子,整天瞎忙,看不着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赚多少钱呢,哈哈哈。”段大伯喝了一口茶,笑得脸上都是褶子。

“哎呀,年轻人,忙点好啊,老段你家黎川是有正事的孩子,不像我家这位,放着家族事业不管,玩什么画画……”

“佳阳,还会画画啊,这多才多艺的不是很好。年轻人嘛,不要总拘泥于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

“郑老师,你除了画画,还会什么?”

“很多啊,摄影也玩一点,钢琴,拳击,什么的。”

“哦,那我忽然想起来,上次我拍的几幅产品宣传照的光不会调,郑老师你能帮我弄一下吗?”

“可以啊。”

“哎呀,让两个年轻人去谈吧,咱们这个也搞不懂。”

“是啊,一口一个郑老师也不是白叫的。”郑伯伯也笑。

郑老师起身,和春宴朝客房走去。

还没到正点,屋子里宾客没有很多,偌大的客厅,听得见两个人老人爽朗的笑声,以茶代酒,话当年。

路过客厅那副画的时候,郑老师有意顿了顿脚步,驻足观看那副画,“这副是你买回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从一个有名的画家朋友那买来的,毕加索的,其实我也不大懂看画,凭直觉买的。”

“什么直觉?”

他转过头,很认真地问。

他一这样认真的时候,比平时更有魅力,深邃的眼神仿佛古希腊神话秘密的黑洞,有一想探究的欲望,跟段黎川不一样,郑老师更神秘更诱惑,甚至更具有危险性。

这样一看她,春宴立刻紧张起来,只得慌张地躲避开他锐利的双眼,含糊着说:“就是直觉啊,就是喜欢啊。”

“那你能告诉我你从这幅画里看出来什么吗?”

春宴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这幅画,黑色的构图,深红色的色调油画,以抽象的姿态画了不同的四五个人,均是衣衫凌乱地披在身上,抓着头发,或者仰起脖子,空洞地看像某一处。

整个画从色调上来说,给人的感觉是压抑的,但人物的各个挣扎去有象征着一种渴望,冲破束缚的渴望,这就是春宴最想要的东西,她也许可以带着面具,装模作样,但是无法不直视内心的感受。

她看到什么?她看到挣扎的渴望,她看得出来什么?是无穷尽的欲望。

欲望。

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可郑老师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总会从春宴给出的答案里,看穿到她的骨子里去,她为这种情感而惶恐,害怕被了解,又渴望被了解。

最终,她只好煞有其事地,掉书袋:“看不懂,我也是随便买的。”

春宴说完,就加快了步伐,朝别墅后面的小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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