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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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郁初粘人得很,即便江洐野很少会来他这套房子,但他总能想方设法刷刷存在感。

江洐野倍感头疼,寻思着在郁初进组前得再找点活给他干干,天天这么腻腻歪歪搞得跟正在热恋的小情侣似的。

这事吩咐给了赵安缇去做。

赵安缇知道他的想法后觉得匪夷所思。既然觉得小情人黏人,一般来说,金主的做法那都是让人识趣点,有些狠心的便直接把人踹了。

虽然她觉得那风光霁月的男人不应该被如此对待,可江洐野的态度也很是诡异。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太过喜欢恨不得一个接一个资源捧着往上送呢。

然而江大少爷的决定她不敢置喙,她只是一个无情的工具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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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缇的效率很高,也多亏江家的关系网过于强大,这事很快落实到位。

是一支世界知名香水品牌wetryn的广告片拍摄。

wetryn成立于19世纪末,曾是欧洲王室的御用香水,在国际上享有盛名。而wetryn挑选广告片演员一向不走寻常路,既有声名赫赫的国际巨星,又有籍籍无名的普通素人,全凭高管个人喜好和能否入他们毒辣的眼。很多明星都想来分一杯羹,好拥有一个在国际上露脸的绝佳机会,往往是无功而返。

这个机会落到郁初头上,怕是不知道被多少人嫉妒羡慕。

郁初是被硬塞进来的,可当大中华区的广告总监和调香师见到郁初时,眼前一亮——这个人,无论是五官长相还是气质,都比照片上更令人惊艳。

不约而同在内心暗想:这个关系户竟意外地适合他们的产品。

郁初和几位亲自来现场监工的高层及现场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做着开拍前的准备。

齐顺很有眼力见地给大家买了咖啡,边给大家分咖啡边想:“出息了出息了,他带的艺人竟然都能拍wetryn的广告了!他齐顺离金牌经纪人又前进了一大步呢!”

这次的香水新系列为“snow”,为清冽的淡淡男香,是本年度的主打系列之一。

广告片有两个主角,除了郁初外,还有个金发碧眼的英国男孩karl,是个国际名模。

karl的眼睛深邃,似藏了一望清泉,再加上作为模特的形体和气场,往往能将合作对象碾压成渣。

郁初换上简单的丝质白衬衫,模样清清爽爽,冷俊的面孔和脱俗的气质,清清冷冷,仿佛最干净纯质的雪山。

两人比肩而立,郁初一点都不逊色,甚至比karl更适合“snow”。

拍摄正式开始。

导演和广告总监盯着监视器里的郁初,暗自称赞,这回是捡到宝了。广告总监甚至有打算和郁初签长期合作约的意向,如果将来合作愉快的话,他还可以考虑向总部推荐郁初作为某一系列的代言人,实在不行先当个大使也可以。

江洐野来到片场时,广告正好拍摄到最后一幕——郁初换上红衬衫,倒在道具铺成的雪地上,缓缓转身,脸朝向镜头。

精心构造的背景,美轮美奂的场景,都漂亮不过这张脸蛋。

江洐野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加快了一瞬。

拍摄现场是全封闭的,只有内部人才允许进入。而江洐野这张脸又极其陌生,差点有人以为这也是什么新加进来的模特。

只有现场的高层们知道,这大概就是上头打过招呼要好好招待的江先生。

江洐野懒得应酬,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自便不必管他。

karl眼睛很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江洐野的身影,迫不及待跑到他面前,想要认识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用英语问他:“嗨,我叫karl,有机会能与你共进晚餐吗?”

karl今年十九岁,正是嫩的可以掐出水的年纪。

然而江洐野十分不解风情:“不可以。”

karl很少被这么拒绝,再加上他性格外向奔放,坦言道:“我是gay,我知道你是我的同类,我能感受到,我是0,你是top吧?!”

听到这,江洐野立刻炸了,别人甚至可以怀疑他的性别,但绝对不能怀疑他的性取向:“你他妈才是gay!我,直男,懂?”

karl抓了抓自己的卷毛:“对啊,我是gay啊,我刚刚就承认了,但你为什么要骂人?”

江洐野耐心告罄,不想跟这个不长眼的人说话:“离我远点,你身上好臭。”

karl:“???”

默默在不远处听墙角的调香师拳头硬了。

郁初被广告总监拉着交换了联系方式,迟来了那么几步,正好听见karl在搭讪江洐野。

他走到江洐野面前,挡住他,对着karl同样用英语说:“不可以,他是我的。”

江洐野别扭地咳了一声,低声反驳:“什么时候我是你的了”

郁初扭头看他,眨眨眼:“你不能喜新厌旧。”一副你不承认你就是个渣男的表情。

“我没有。”江洐野微低下头,鼻子嗅了嗅,说:“你身上好香。”

调香师握紧的拳头又松了。

郁初、karl:“”

karl再次开口:“其实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我小时候还在中国住过五年。”

江洐野不感兴趣:“与我们无关。”

“我想说的是,我虽然不会讲中文,但是能听得懂一些中文。我和yu身上的香水明明是同一款!我觉得你的嗅觉可能不太灵敏,需要去看看医生。”

karl说让江洐野去看医生,是真的建立在他怀疑对方嗅觉好像真有点问题的基础上,不然怎么会觉得一会儿臭一会儿香。

这个傻孩子完全不知道中国有个成语叫“因人而异“、“爱屋及乌”。

然而在国内,有病需要去看看医生,放在某些语境里却是骂人的话。

江洐野脸色立马阴沉了几分:“在中国待了五年,还学不会几句中文,我建议你去看看脑科。”

karl依旧没听懂其他涵义,替自己解释:“中文真是太博大精深太难学了!不是我智商问题!”

郁初没想到karl的性格这么傻白甜,跟他的长相一点都不相符,又被两人的“鸡同鸭讲”笑到。

齐顺在一旁捏了把汗,他家郁初怎么敢笑出来!他可是一直努力憋着笑生怕惹恼了江总呢。

“走了。”江洐野也觉得和karl吵下去太过幼稚,扯了扯郁初,把人带走。

齐顺很自觉地不上前去充当电灯泡。

江洐野今天是让司机开车来的,两人都坐在后座。

郁初心里萌生危机感,他知道像karl这样会向江洐野示好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内心越是不安,他越想在江洐野这搞点事。

车一启动,郁初就翻身跨坐在江洐野腿上,动作突然到江洐野没反应过来。

“你、你干嘛?”

郁初伸手搂着江洐野的脖子:“你对我真好。”

“没有对你好。”

“有,”郁初注视着他的眼睛,“你给我找广告拍,还来看我。”

“呵呵。”我只是不想你天天烦我而已。

至于来片场看他,他只是好奇罢了。

江洐野手忙脚乱地按下按钮,升起挡板,将司机屏蔽在外。

他想推开郁初,郁初又搂着他不放,他又不敢太过使劲,否则对方的头怕是要撞到车顶。

江洐野无奈扶额,破天荒地开始跟人讲道理:“首先,有外人在的时候,以及在其他公共场所,你都不要随便做出这种举动;其次,我不喜欢这么亲密的接触,我们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最后,现在、立刻、马上从我身上下去。”

“首先、其次、最后你当写论文呀。”郁初不听,“我就想抱着你,不抱着你,你就要被别人骗走了。”

江洐野觉得可笑,反问:“我能被谁骗走?谁又敢骗我?”

话说到这里,骗子本人心虚了,磕磕巴巴道:“我、只是担心嘛。万一有人骗你”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他会死得很惨。”

郁初迅速转移话题:“刚刚karl想约你吃晚餐?”

“我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

“明知故问。”

“我想听你说。”

“我又不喜欢他。”

郁初上身又贴近了些:“那我现在邀请你,跟我去吃晚餐,可以吗?”

“先从我身上下来。”

“你答应我,我就下来。”郁初跟他做交易。

“可以,行了吧。”

“你答应我了。”江洐野是点头了,可郁初并没有按照说好的从他身上下来,反而越搂越紧。

“郁、初!”江洐野磨牙凿齿,“还不快下去。”

“刚刚是为了骗你答应我才这么说的,”郁初摇摇头,半真半假说道:“我本来就是个骗子。”

刚刚说敢骗自己下场就会很惨的江洐野,现在跟个哑炮似的,并不能拿郁初怎么样,也没听出对方话里有话,只是手伸向郁初的腰间,报复性地去挠他痒痒。

郁初没想到江洐野会来这么小学生的一招,而他本人正好怕痒,躲避的幅度极大。

江洐野看出来他怕痒,来了劲。

一个你追一个我躲,在车后座闹出不小的动静。

车内的隔屏挡板隔音效果极好,司机并不能听见两人在说什么,可却能感受到挡板在震动,再一联想两人的关系,瞬间想歪了——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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