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那天，午后不久，窗外的蝉叫的让人心慌。
完颜辰本来午休来着，这叫声实在让她骄躁，该死的上官温婉上午又来过，耀武扬威露骨表述了一阵方施施然离开。
“来人，来人！”完颜辰大叫，“找几个人把外面的蝉捉了！这样吵下去，死人都会被吵醒！”
完颜辰这么一叫，椒房殿宫人基本倾巢而出，能爬树的爬树，不能爬树的在下面辨别蝉的方向。
折腾了半个时辰，叫声方渐渐小了。
完颜辰刚进入浅度睡眠，秋月就走了进来，轻声将她唤醒。
“娘娘，娘娘，皇上着人来请，让您去赏心殿一趟。”
完颜辰睡眼惺忪，刚刚睡着就被人喊醒，不免有些烦躁。自怀孕后，本来就觉得犯困，自己晚上的睡眠又不大好，全靠中午补觉。
“什么事啊？告诉他我晚点过去。”
“娘娘，听小喜子说，赏心殿那边好像出事了，皇上正大发雷霆呢！”
赏心殿出事了！上官温婉！
完颜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快，秋月，帮我换衣服。”
那上官温婉上午才在椒房殿坐了一会，现在就出事了，莫不要和自己有关才是。
作为皇后，每套衣服都是按照皇后的标准定制的，完颜辰便随意穿了一套，头发也只绾了一个简单的灵蛇髻，该戴的步摇却是分毫不差。
刚从寝宫走出去，便看见一脸焦急的小喜子，旁边是金碧辉煌的凤辇。
“小喜子，到底出什么事了？”完颜辰问着，步上凤辇。
“赏心殿那位，差点小产！”小喜子把头靠近完颜辰的位置，小声说。
小产？！那么叫自己过去，不外乎两个可能，一是觉得自己有嫌疑，二是让她这个正宫娘娘主持公道，查出凶手。
想到这里，完颜辰倒是心安几分，上官温婉到自己宫中，从来都是和自己用一样的茶点。诬赖不到自己头上。
抬凤辇的8个人走的飞快，风一阵在路上小跑。
看来，夏侯靳也真够着急的。
行至一小半路程时，完颜辰看见一队太监正急急往椒房殿走去，她的心里闪过一股不安。
*
赏心殿。
自上官温婉搬进去后，她就再没去过那里。
今日的赏心殿人很多，后宫嫔妃们都到了，看来自己是最晚一个过去的。
嫔妃们在外堂或站或坐，见完颜辰来了，也都行礼问安。
她往尤琳琳看了一眼，她的眉间微蹙，正担忧的看着自己。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笑，然后走进内室。
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应该正如小喜子说的，差点流产，应该没啥大问题。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自然是上官温婉，夏侯靳坐在床边，细声安慰，御医候在床侧。
就在完颜辰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很明显的，她看见上官温婉的身子抖了一下。
没错，是抖了一下。
就好像……她很害怕自己。
“乖，婉儿不怕，有朕在。”夏侯靳柔声呵护。
“到底怎么了？”完颜辰问。
夏侯靳一个转头，两道暴怒的目光随即射来：“你还敢问怎么了？！若不是你，她会害怕成这样？！”
“你是说，我欺负她？”完颜辰反问。
“完颜辰，朕知道你嫉妒心强，朕不过在婉儿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你平时冷嘲热讽，三天两头找婉儿岔子也就罢了！如今居然就下此毒手，连她腹中胎儿都不放过！”
夏侯靳气得脸色发青，又有几分痛心疾首。
“朕曾经给你说过，朕爱的女子，必不虚荣！而你，不光虚荣，而且狠毒！”
“你说我狠毒？！我到底做了什么？”完颜辰亦很气愤。
这些日子，自己已经小心再小心，居然还是回着道，最让她气愤的是夏侯靳从头到尾没有问自己一句，直接给她定了罪。
“靳……”床上的上官温婉脸色苍白，喊了夏侯靳一声，目光转向完颜辰，浑身又是一抖，仿佛鼓起很大勇气，虚弱的对夏侯靳说，“我们并没有证据说是皇后所为……”
“你好好安胎，这件事情，朕定然给你一个交代。”夏侯靳顿了下，看着完颜辰一字一句的说，“无论她是谁！”
完颜辰半眼也不想看上官温婉，她目光澄清，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夏侯靳：“请问皇上，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还不承认是吗？等下把证据取过来，我看你怎么狡辩？！”夏侯靳恨完颜辰死不承认，“婉儿上午在你那里请安，中午就小产？她的食物都是小厨房特别做出来，御医每日检查，这其中不是你是谁？！”
完颜辰冷笑一声，直接在桌子旁坐下：“你是说我在给她的茶水中下毒？那你可知道，在椒房殿，我和她用的从来都是一样的茶水，连点心也一样。”
夏侯靳回头看着床上上官温婉，上官温婉双眼含泪点头。
“你不要觉得这样就能洗脱干系，我已经派人去彻查椒房殿，是非曲直立见分晓。”夏侯靳厉声说。
“后宫之中，所谓的证据就真的是证据么？曾经有人说过，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也不要相信耳朵听到的，因为所有看到的听到的，都可能是假的。”完颜辰想起很久很久看电视时候，剧中的武则天说了这么句话。
夏侯靳心痛的看了看上官温婉，又看了看坐在旁边一脸悠闲的完颜辰，气不打一处来：“相信什么，也比相信你这个蛇蝎女人好！”
完颜辰低头笑了下，不再说话，嘴边挂着一抹清冷的笑。
少顷，一位太监呈上一个玉壶两个杯子，旁边还放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香囊。
“启禀皇上，这是从皇后娘娘宫中找出来的，据宫人说，正是上午皇后娘娘和婉嫔娘娘用过的。”
夏侯靳朝御医使了个眼色，御医上前，先用银针试了下，茶壶与茶杯皆无毒。然后，他小口喝了一口，细细辨别味道。
忽然脸色大变，跪了下来：“皇上，这茶里不止一味堕胎药，除了红花、没药、还有附子粉。”
红花、没药、附子粉……好狠的心！
夏侯靳一拍床沿，大喝：“完颜辰，你还有什么说的？！”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完颜辰低低的笑着，“我原本就没指望拿过来的东西是赶紧的。从椒房殿到这里，经过了多少地方，接触过多少手，谁也不知道。”
“皇后娘娘，奴婢从椒房殿到这里，一直都双手捧着这茶壶，不敢让其他人碰。”拿茶壶的太监跪着说。
完颜辰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在手中把玩着：“红花、没药、附子粉，光是一样，都足以将胎儿打下，何况三种。婉嫔的抗药性还真高啊……”
“完颜辰，你不用再狡辩了！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我不正在说吗，你却说我狡辩，就凭一杯茶，你就认定我谋害她的胎儿？”
“好，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夏侯靳说着，大喊，“周芷儿，进来！”
“平日里，你和皇后最为亲厚，在椒房殿呆的时间也最长，你来说说。”夏侯靳命道。
周芷儿跪下先给完颜辰磕了一个头：“娘娘，虽然平日里你对臣妾恩重，但这种涉及良心事情，臣妾实在无法包庇。”
“起来说话。”夏侯靳不耐。
“是，”周芷儿继续说，“每次，婉嫔到椒房殿请安的时候，都会特意佩戴一个香包，最开始，臣妾也未多想，又来有一次到御医房取药，无意间闻到一股和香包一样的香味，臣妾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那味药是麝香。”
“好了，你出去吧！”夏侯靳挥手。
待周芷儿出去后，他看着完颜辰，一步步逼近，眸中如黑暗中的海水，一层比一层深重，一层覆过一层，艰难的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芷儿，原来……从一开头就已经是一个圈……
“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了，对吗？你在命小喜子喊我过来前，就已经认定是我做的，对吗？”完颜辰望着他。
“这些东西……”夏侯靳指着桌子上的茶盏，香囊，“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啊？！”
“我只问你，是不是早已认定是我做的？”完颜辰再次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