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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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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很大,过了正门以后,便是恢弘大广场,从广场这儿往大殿那头看去,便能看到被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地如金子一般漂亮的正殿屋顶,整齐的琉璃瓦带出了一抹庄严,正殿前方是长长的白玉石阶,宛如天阶一般,可望不可及。

到了正殿,前边领着的内侍便往旁边站定,而后轻声道:“郡王,王上在里边等着了。”

贺然靖点了下头,表示知晓。只是在他们就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又有一名小内侍脚步极快地走出来,对着贺然靖行了一礼,道:“郡王,王上在承天殿等着。”

贺然靖皱了一下眉头,沉声道:“不在正殿?”

“是。”内侍低头躬身应道。

贺然靖也不多说,只是带着赵云薇随着内侍又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承天殿。到了殿门口,领人的小内侍迅速进入通报,很快便有人出来送贺然靖和赵云薇进去。

殿中就只有太子殿下和王上在。承天殿里,倒是很温暖,烧着炭火,王上一身简单的便服,时不时地和一旁的太子说上两句,看见贺然靖和赵云薇进来,他便停了下来。

“来了?”王上站了起来,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新婚夫妇,面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话语里的语调很是亲昵。

赵云薇迅速扫了一眼王上,这话语听着并不像是一个帝王对一位臣子说的,倒像是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说的话。她的脑海里忽而想起了皎皎曾经和她说的那些流言,贺然靖是戎朝皇帝的私生子。

但是若是说是私生子,赵云薇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贺然靖,站在他身后的,因此她看到只是贺然靖的手,苍白修长,隐约可见青色的筋脉。

“臣贺然靖,见过王上。”贺然靖躬身一礼,沉声道。

赵云薇见贺然靖行了礼,她也随后跟在一同躬身行礼,道:“见过王上。”

“好了,不必多礼。”王上笑着站起来走了过来,看着一对璧人一般的新婚夫妇,他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道:“天作之合!贺然靖,你留在这儿,朕有话要说,富泰,带郡王妃去见王后。”

“是。”富泰笑着应下。

赵云薇倒也知道,今日的谢恩,在王上这里,她不过是走过场,待会儿去了王后那边才是重头戏。她抬头看了一眼贺然靖,贺然靖冲着她浅浅一笑,让她略微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而后,她便随着富泰退了出去。

贺然靖默不作声地看着赵云薇离开,王上自是注意到贺然靖关注的目光,他打趣地道:“放心,不会让人欺负了你这漂亮的新媳妇的。”

王上又朝太子看过去,笑着对太子道:“太子,让你媳妇照顾一下这新妇。”

太子笑着应道:“是,父王。”

贺然靖也不多做推辞,他躬身一礼,恭敬地道:“谢过王上,谢过太子殿下。”

“你呀,就是礼多。来,坐。”王上兀自坐回暖榻上,招了招手,示意太子和贺然靖都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人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这脸色,看着倒是没有半分喜庆的模样。怎的,想了一宿袭杀的事儿,心中有怨?”王上端详着坐下来的贺然靖,眉头一皱,就陡然开口道。

“臣不敢。”贺然靖急忙起身,躬身回道。只是这动作来来回回的,倒是让他身上扎得严严实实的伤口牵扯地生疼。

太子看了一眼王上的脸色,也跟着起身,笑着岔开这话头:“父王,郡王新婚之夜,怎么会有时间想这些?要说有怨,那也是因着这新婚之夜,看着娇妻却不能洞房花烛,这才有怨。”

王上微微一愣,旋即笑着摆了摆手,道:“坐下,坐下,都坐下,都说了不必拘谨。朕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而后他想起贺然靖确实也是受了重伤的,只是单看着贺然靖这行动自如的模样,便总是让他忘记了这人的伤有多重。

说到底,还是犟呐!

王上叹了一口气,道:“放心,朕总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这话说着轻描淡写的,但话语里包含着的意思,却让贺然靖心头一凛,面上冷肃一片,没有接话。

王上看了一眼一旁端坐着的太子,对贺然靖道:“想来你也是想知道那遇袭一事,背后到底是有哪些人的?太子,把查到的消息,递给郡王看一看。”

太子站了起身,躬身应了一句。

贺然靖面上神情微微一愣,他肃然起身,恭敬地等着。

王上看了一眼贺然靖,平静地道:“坐下,朕说过,不必拘谨。太子,你也坐着。”

贺然靖接过太子递过来的折子,打开的折子里一排排的名字,以及这些名字所牵扯到的势力,最后都汇聚到一条,部族乱象。

“若不是这次遇袭一事,倒是想不到一向老实的察哈尔部以及辉特部,竟然如此野心勃勃。看看这扯出来的一连串的人,呵,蠢不可及!”王上平静地说道。面上神情毫无一丝变化,仿佛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贺然靖没有回话,他看着这薄薄的一纸名单,心头冒出些许好笑的情绪。这名单上的人,只有一个共同特点,便都是无足轻重。他早该知道的,贺然靖压制着略微浮动的气血,呼吸间依旧是平稳如初,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王上看着一直沉默的贺然靖,他看了一眼太子,状似随意地道:“太子,和亲王进宫了,在御明殿候着,你先去看看,朕和郡王说完话,再过去。”

“是。”太子起身应道。他看了一眼贺然靖,眼中带着些许的担忧,但并未多作停留,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等太子离去以后,王上站起身来,他看了一眼沉默跟着起身的贺然靖,低声道:“走吧,屋子里闷得很,你随朕出去转转。”

“是。”

离开承天殿的时候,外边的阳光毫不客气地洒得满地都是。但是盛满了阳光的王宫却一如既往的清冷,只要不是站在阳光下,便能感受到一股冷意。

王上披着一件披风在前方走着,贺然靖沉默地跟在身后,一路上见到的内侍和宫女们都安静地躬身行礼,而后回避开,不曾多发一语。

“折子上的名单,不过是一部分。”似乎知道贺然靖心中不满,王上轻声将话头挑明。

贺然靖听着王上的话,却依旧是不接话,死了他那么多人,还不允许他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

见着贺然靖这副倔强而又刚硬的态度,王上似乎颇生怒意,冷声道:“能罚的也都罚了,该换的都换了一轮,你还想拉多少人出来?”

两人走到了园子里的湖水旁,清冷的水汽随着风吹拂在两人身上,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怒意。

戎朝的天气素来冷冽,尤其是王宫中寒气尤为积郁,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贺然靖自然知道这次的事,如果他死了,那么牵扯到的人可就多了。但是他没死,那么这次的事就成了某些事件的印子,比如清除野心勃勃的察哈尔部以及辉特部,顺带地可以将某些跃跃欲试的宗亲贵族埋下的棋子扫除一部分。

“臣不敢。”贺然靖微微躬身,低声回道。在这儿站了一会儿,他便觉得手脚冰冷,呼吸间都是寒气,原本已然安抚住的寒毒似乎也随着这股冷意开始活跃起来。

“不敢?”王上一边绕着湖畔走着,一边淡然道:“朕以为,你这是敢怒不敢言。往日里,你可不是这般。你素来都是有话直说的,现在这般闷在心里的做法,是打哪学来的?莫不是太子教的?”

贺然靖迅速一拂衣摆,跪下来,低声道:“王上明鉴,臣未有任何怒言,也未曾闷在心里,王上如何决断,定然是有王上的想法。”

“未有任何怒言?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对着朕,连个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还未有怒言?”王上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句,也未喊贺然靖起身,任由他跪着,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审视。

贺然靖抬起头,大胆地直视王上,道:“臣确实未有怒言,只是怜惜那些应该征战沙场的将士,他们应该是为王上战死沙场,而不是死在这种阴谋诡计里。”

“放心,朕不会让为朕搏命的人心寒的。”王上走过来,伸手搭了下贺然靖的肩膀,而后继续走着,随口道:“起来吧,朕不是说了,在朕面前,你不必如此拘礼。”

贺然靖起身的时候,略微踉跄了一下,而后漠然地站直身子,随着王上继续前行,沉声道:“王上体恤下臣是王上仁德,臣须得有臣子的样子。”

“刚刚还在和朕犟脾气,现在就说臣子的样子,你呀”王上哈哈笑了两声,走着走着,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等战事平定以后,朕不会让你这般委屈的。”王上冷笑了一声:“不过就是再杀一轮的宗亲而已。”

贺然靖没有接话,他安静地跟在王上身后。王上回头瞥了一眼贺然靖,而后压低声音,叹息道:“这时候,你应该表现得感动些。”

贺然靖愣了一下,而后躬身道:“他们若有罪,罪当死,则王上下手,无可厚非。若无罪,王上自然不会下手。”

王上听到贺然靖的话,他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点了点贺然靖,道:“你这性子,就是不讨喜。”

“放心吧,该给你的公道会给你的,最近这段时间好好养伤,部族里有些人不大听话了。”王上转了个方向,朝着坤和宫走去。

“走,去王后那里,看看你媳妇有没被人欺负。”王上的话语里带着些许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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