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千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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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冲漂浮在千草石前,不过他的目光却遥遥看向远方,口中喃喃道:“白水湖下有异变……?”说着,轻轻皱起了眉头。

原来大汉刚才见着唐家几人来意不善,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他这才明白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东西的真正含义,立刻咬破了口中的毒囊,以免遭受酷刑,同时将事情的梗概密语传音说给司马冲。他倒不是出于希望司马冲为他报仇,只是不甘心让唐家就此得手。

沉吟了一阵,司马冲摇了摇头。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他来此目的并不是为了夺宝,何况这唐家几人看来并不弱,他也不愿多生事端。这般想,司马冲漂浮到了篆文天书之前,将自己的手按在了那个手印之上。他早想这么干了,只是之前人多才一直忍耐。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盅,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燥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这……司马冲心中一喜,看似天书的文字他竟然看得懂了。当即一挥袖子,将骨龙放出来警戒,然后全神贯注地一字字看下去。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了司马冲的耳朵里,同时不远处人影一闪,之前出现过的那名灰发老者再次来到了此地。

司马冲一惊。这老者如何靠近的?他立刻转头去看骨龙。却见骨龙早已经盘缩成一团睡了过去。老者摇头道:“区区一头骨灵,如何拦得住老夫?”

司马冲抱拳道:“前辈……”

老者摆了摆手,走到了石碑前,伸手在上面一按。洋洋洒洒的数千文慢慢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千草石变得光滑无比。只听老者继续道:“老夫,是石奴。奉主人之命看守千草石。等候造化之人。没想到,造化之人未来,却等来了南境天的覆灭和天庭的分崩离析。唉。”

司马冲不知如何插口了。只好静静听着。老者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转过头对司马冲道:“这一篇《道德经》,你可记住了?”

司马冲点了点头道:“晚辈记得了。只是尚未领悟其中真义,望前辈指点一二。”

灰发老者摇头道:“记住就行了。至于真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不同。”说了几句,似乎是怕司马冲糊涂,又补充了一句道:“万法归一,一分万法。殊途同归。”

司马冲目中精光一闪,躬身道:“是。”

灰发老者这时候面上露出了疲惫之色,朝司马冲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此地不必再来。”说完,也不再去看司马冲,而是盯着破败的宫殿愣愣出神。

司马冲虽然还想问什么,不过看老者这个状态,也只能暗叹一声,躬身施了一礼,携起了骨龙朝殿外掠去。才出了宫殿没行多远,身后便是‘轰隆!’一声巨响,司马冲回过头时,只见连绵百余里的宫殿化成了砖石粉末,塌陷进了被挖空的地面之下。

这一下的动静非同小可,才几个呼吸的功夫。四面八方就亮起了五颜六色的遁光,都朝这边飞速而来。司马冲不敢怠慢,脚下立刻加快的速度,朝一个没有遁光的方向掠了出去。若是被这些人看到自己在现场,少得一身麻烦,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

司马冲为了避开这些修士,又一心想找个清静之地好好领悟一下刚刚看到的《道德经》,不知不觉已经行至了一处荒芜之地。只见入眼都是一片白茫茫,大颗的盐晶混合沙粒被夜风刮得四处飞扬,几乎如同飘雪,偏偏耳边又有如水拍石壁一般的风声。

这样的风貌可谓独特至极。司马冲一愣之后,猛然想起了一处所在,不禁摇头苦笑。阴差阳错之下,自己竟然来到了白水湖。就在这时,天边有数道遁光飞速而来,司马冲一惊,不及多想立刻窜入了一个泥洞之中敛气收息,他虽然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但还是认出那些是唐家之人。

白水湖曾经还是有水的。前后也有不少修士探过,不过并没人发现过什么。这也是正常,毕竟玄武星如此之大,最终,干涸了的大湖只是作为一处路标。唐家之人显然没想到此时此地会有人,几人是放开神识肆无忌地扫了一通之,就在某一处落了地。过不多时,风中就传来了掘土之声。

司马冲现在正犹豫不定。他本来无心插手唐家的事,但是唐家的人东挖西挖,显然在找某个特定的位置。他想跺着不动吧,如果刚好挖到自己附近,难保不被发现。但是现在若是逃离,唐家之人必然也会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发起攻击。要说别的也就罢了,但是那掌心雷司马冲可怕得很。

“不对劲。”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突如其来地响起,把司马冲吓了一惊,怎么,已经这么近了?

“怎么了?”一个清朗的声音问道。

“我们寻的几处都是事先推算过的,现在都挖遍了,也没有看到那东西出现,是不是记载有误?”沙哑声音继续道。

“可能是和时辰有关,大家分散,各自守护一个地点。想当年那宝央宫里多少人来来去去,硬是没发现那波阳镜,最后却被一个无名小辈机缘巧合得了去。”一个苍老声音开口。一听这声音,司马冲更是屏住了呼吸,这正是会掌心雷那老者。

这老者的话一出,立刻风声猎猎,显然是众人都分散了。司马冲心中一喜,这些人刚才挖掘的地方相距颇远,如今分散开,正是他逃走的好机会。只要瞒过了离他最近一人即可。但是司马冲猛然眼角一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同时身形一闪,撞穿了泥洞,一窜而出。

果然。外面的几人哪里走了,分明正小心翼翼地朝他的藏身之地合围过来,司马冲这一窜而出,显然让几人吃了一惊。司马冲二话不说,两手猛然往外一分,两大把轰天雷被他掷了出去。同时司马冲脚下白光一闪,骨龙一声低吼盘旋而出,带着司马冲冲天而起。

“哼!果然是你!”一声冷哼。为首的老者身形一闪,已经追上了扶摇之上的骨龙,一把抓过骨龙的龙尾。只见他手上冒出了一大蓬青蓝色的电光,一下子顺着龙尾一下蔓延到了骨龙的全身。

骨龙也属于鬼物一类,最怕雷电,被这青蓝色的电光在身上一缠,哪里还支撑得住,一声哀鸣,再也飞不动了。老者目中寒光一闪,随手一掷,骨龙立刻如同一条咸鱼一般被他扔了出去。无往不利的骨龙竟然如此轻易地被解除了战力。

司马冲漂浮在半空中,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老者的手。青蓝色的电光,那相当与第六、七拨天雷劫时候的劫雷了,看来老者在雷系法术上的造诣颇深啊。沉吟了一下,司马冲道:“我若说我只是路过此地,你信不信?”

老者目中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口中冷笑道:“你说呢?”

司马冲叹了口气道:“你一开始没有和我动手,想来也是忌惮我的实力。为了防止两败俱伤。不如你们继续探你们的宝。我发下毒誓,不透露此地发生的事情,你觉得如何?”

“发誓有个屁用。你若乖乖束手就擒,小爷还能让你留得魂魄投胎转世,不然就等着灰飞烟灭吧!”老者还未说话,一个年纪颇轻,修为却和司马冲不相上下的少年已经气急败坏地开口了。司马冲刚才掷出的轰天雷着实让他手忙脚乱了一回,此时是一肚子火气。

司马冲还没说话,老者听闻少年此言却微微皱了皱眉。他心中暗叹。这孩子资质不错,就是被长辈惯坏了,养得这般暴躁的脾气,这样的性子出来行走,迟早要吃亏。日后一定要好好磨练一下他的心性。

就在这时,众人耳边的风声一变,本来只是水拍石壁声音变成狂涛骇浪一般的嘶吼,狂风卷起的盐晶和沙石也越来越多,一道道冲天的风柱开始成型。唐家几人的面色都变了变,显然,这正是他们等待的情形。只不过出现时间比他们估计的早了许多。

司马冲则趁机会身形一闪,落到了地面,将奄奄一息的骨龙收了起来。老者一直都注意着司马冲的动向,居然没有出手阻拦,只是口中淡淡道:“事情有些变化了。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若是肯让我施加禁神术,我可以容许你以客卿的身份加入唐家,只要你立了功,也和唐家子弟一样有机会获得晋升和封赏。”

司马冲笑了笑道:“不错。事情起变化了。”说话之间,司马冲身形一闪,已经朝最近的一道风柱掠了过去。

老者目光一闪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未落,竟然后发先至,一下就挡在了司马冲的面前。他不仅雷系法术精通,果然也会雷遁之速,要比速度,司马冲确实还差了一截。

但是司马冲却像早有预料,身形一闪已经改变了方向。老者也不忙追,而是两手一扬,将两道青蓝色的掌心雷打了出去,直击司马冲的后背。轰!轰!两声巨响,伴随着电弧四下迸射。老者嘴角一扬,正要走近,却见吃了两记掌心雷的司马冲竟然像没事人一样,一下窜出了电光,扑进了一道风柱之中。

老者终于明白了过来,口中冷冷道:“你修习的是风系法术。”说话之时,一道道掌心雷被他打了出去。

司马冲大笑道:“不错。我修习的是风系法术。所以,我劝你赶快走。”说着,司马冲两手一抬。立刻有一道道如同刀剑一般的风刃应向了掌心雷。虽然风刃威力远远比不上老者的雷电,但是胜在数量极多,竟然被硬生生地抵挡在了风柱外。

司马冲完全没有此时就和老者交手的意思,一抵挡下这拨掌心雷,立刻控制风柱朝另外一道风柱靠近。对方既然人多,那他就把此地的风柱全部收过来作为自己的筹码。

老者显然也明白司马冲的意图,立刻喝了一声道:“布五雷封灵阵!”说着,两手在胸前一搓一分,一颗紫色的雷球出现在了他两掌之间,如同一轮小太阳一般,将周围一切都印成了紫色。这雷球一形成,老者立刻将它往前一送。

司马冲大惊失色,当即也顾不得其他几人的动作,立刻双手在胸前一合,十指相扣。口中大喝一声:“聚!”只见几十丈的冲天风柱猛然一矮,竟然硬生生地被司马冲压缩成了只有丈许来高,丈许来宽的巨大风球。风中的沙粒和盐晶则自动地在风球之外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硬壳。

轰隆!一声巨响。风球外的硬壳被雷球直接击成了粉末,而风球也被重新打散成了风柱,只不过矮了一大半。风柱中的司马冲面色苍白,双手微颤。雷系法术果然霸道,他借助了这巨大的风柱,也不过是险险地挡住了一击。虽然雷系法术的防御是弱点,但是雷遁速度如此之快,这弱点根本利用不上。

其余的五人早已经趁这空隙分立五方,此时每人身上闪出一种雷电光芒,光芒最盛的青雷光一下打到了他旁边的一人身上。这人身上淡青色的雷光立刻又打到下一人身上,以此类推,只是眨眼之间,一个简单的五角阵法就呈现了出来,将司马冲和风柱困在了其中。

老者此时轻轻喘着气。刚才那个紫色雷球还不是他目前境界所能自由施为的,不过一见几人已经困住了司马冲,立刻展颜笑道:“好!你们就在这里困住他。等我先去把东西取来。回头再慢慢地结果了他。”说着,身形一闪,朝远处掠去。那里,正有一个挖开的大洞。

司马冲现在身上的法力就如同浆糊一般,虽然还很充盈,却怎么也分离不出来,更别说施法。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策,索性任由身体漂浮在风里,眼睛看向远处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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