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是。”夙子墨就这样不闪不避的回应道。
他向来是个面皮薄的人，就算是二人成了婚，夙子墨也从未真的对苏云锦直白的说出自己有多么喜欢她，有多么爱她。
他的一切温柔，一切的关怀，却都是在无形之处环绕着苏云锦，包裹着她的。
可是这一次，夙子墨却这般不闪不避的说出了是这个字。
倒是让苏云锦有些诧异，他这次又是要耍什么花招？
便闻夙子墨说道：“当初我便已经开始中意你，喜欢你了，只是你当时对我太过于抗拒，我不想吓坏了你，便只好这样放长线钓大鱼的，将你慢慢的钓来我的身边。”
夙子墨笑道：“人都是这样，再喜欢的人面前，是不敢流露出一丁点儿自己的不好之处的，我也是一样。好在这几年来的辛苦经营，总算是将我喜欢的人给钓到手了。”
说着，他伸手拉住了苏云锦的手，凑到了自己的唇边道：“值了。”
言罢，他停顿了一下，复又重复了一句：“很值！”
苏云锦听他说的话，却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沉在仇恨之中不得解脱，却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的生命之中竟也走出了这样一个人。
伴着自己走出所有的阴霾，让她也有了重新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
……
江南的事物就是个硕大的烂摊子，可是即便是夙子墨再不愿意，终究还是要去解决这个烂摊子的。
一夜高睡，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精神。
夙子墨先去了一趟府衙，过问了一下柳蔷的事情。一众官员都义正言辞的建议夙子墨，应该尽快处斩柳蔷，好斩草除根。而夙子墨环视了她们一圈儿，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道：“是非功过，总是要审了才知道。临安，着人将柳蔷带去府衙。”
昨日，江南府库的六姨娘掏刀来杀了江南府库的事情，早已经在整个江南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是大半的江南都知道了。
不少的百姓等着看热闹，此时传来了消息，便全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道府衙来瞧了一眼。
柳蔷依旧是昨日的装扮，唯一不同的，便是今天的柳蔷不疯了。
这一年的疯症都是柳蔷装出来的，所为就是为了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报仇。现如今她已经手刃了江南府库，也算是为自己的丈夫报了仇，便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普通人杀了朝廷命官，这本就是掉脑袋的大罪，柳蔷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也正因如此，柳蔷此时倒是平静了下来。
反正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大悲大喜又有什么用呢？
夙子墨坐在堂上，垂眸看着跪在下侧的柳蔷，不知为何，竟觉得这女子的目光有些似曾相识。
他向来好记性，说是过目不忘也不过分。而今却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儿看到的这样的目光。
当初，他最开始认识苏云锦的时候，她的目光便是如此的。
也正因如此，夙子墨的心中对柳蔷倒是多了两分怜悯。
他看着下跪之人：“昨日，本王亲眼看到你杀了江南府库，但经过调查，本王也知道你和江南府库之间的恩怨了，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么？”
“回王爷的话，民女自知身犯重罪，不敢辩解。只不过，就算是我知道这是大罪，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依旧会这样做的。”柳蔷说道。
她的声音似是有些凄怆，府衙外层层叠叠的围着的都是人，但这一刻，听着柳蔷的说话声，竟然没有一个人插嘴。
“江南府库贪污作恶，当年为了将我抢入府中，甚至不惜杀害了我的丈夫和两个尚且年幼的孩子。我的孩子还那么小，我的丈夫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从来没有做过坏事，难道他们就不是无辜之人么？”
柳蔷说道：“我被玷污了身子，还失去了生命之中所有重要的人。从那一天开始，我便在心中发誓了，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昏官为我的丈夫和儿子报仇。”
说着，柳蔷轻笑一声：“我装疯一年，好在终于找到了这样的机会。我知寻常人杀害朝廷命官乃是掉脑袋的大罪，但是我不后悔，若是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的。这不仅是为我的丈夫和孩子报仇，也是为了江南数十万子民的生计。”
此时此刻，柳蔷明明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
围在府衙周围的民众们听着柳蔷的话，不知是谁第一个出声：“柳姑娘也是为了江南着想，为了百姓着想啊。还请王爷网开一面，从轻处置柳姑娘吧。”
“还请王爷网开一面，从轻处置柳姑娘……”
山呼之声不绝于耳，从四面八方传来，便见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来，为柳蔷姑娘请愿。
夙子墨和苏云锦对视一眼，也是动容。
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了，上千人为一个犯了重罪理应杀头的人求情，实在是少见。
苏云锦扫视着人群，一眼便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绿珠。
她轻轻地勾了勾手指。
绿珠的一左一右正分别站着一个男孩儿和女孩，见到苏云锦的动作，她轻轻地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说道：“去吧，去找你们娘亲。”
“娘……”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便见两个孩子从人群之中跑出来，扑倒在柳蔷的身边。
小男孩儿的年纪大一些，也懂事一些。见状，很是机灵的开口：“大人，您是要我娘抵命么？我娘亲她做错了事情，我愿意替我娘亲抵命。可是我妹妹年纪还小，不能没有人照顾，求求大人让我替我娘亲吧。”
“大人饶过我娘亲吧。”说着，那小女孩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江南太守等人站在一旁，也全都是面露难色。
这种情况是最难的，万民请愿不说，膝下还有两个未能自食其力的孩童。若是真的让柳蔷抵命的话，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一众官员全都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夙子墨，好奇夙子墨会说出什么来，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夙子墨是当今王爷，究竟是会先顾及礼法，还是先顾及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