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一下午，我们四个人闲来无事打纸牌。
季皓在牌桌上说起儿时的年，张扬的笑，“那个时候，五毛钱一盒摔炮，我一口气买十盒……”
“你买那么多做什么？”秦楚不由得偏偏脑袋。
“因为我会抢八盒！”廖北难得接话。
廖北话落，秦楚瞪大了眼看向我，似乎不敢相信刚才说话的人是廖北，我也不免提提唇，“的确，小的时候我经常见他们俩玩那个，不过，我一直以为那些东西都是廖北买的！”
“我从来不买那些幼稚的东西！”廖北挑挑眉，扔出一对小二。
“嫌幼稚你还玩？”季皓在那头忍不住拆牌。
“我那是怕你玩的太多，智商越低！”廖北睨着自己手里为数不多的纸牌，“看来，这局又是我赢！”
跟智商高的人打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为普通人打牌就真的只是打牌，而他们不一样，他们不仅在打自己手里的牌，还在算计其他三方的所剩的牌。
几局下来，廖北每次都是赢家，捎带着我也跟着他沾光不少。
最后，廖北觉得这个项目太幼稚，甩手不玩，起身往书房走。
季皓嵌在桌椅里哀嚎，前前后后不离那几句，“我的牌技以前没这么差啊，今天手气怎么这么背！”
“你那不是手气差，你那是智商低！”秦楚在一旁翻白眼，说完，看向我，“小小，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跟廖北那样的男人谈恋爱会不会很无趣？”
“怎么这么问？”我诧异，又觉得好笑。
“感觉，反正我认识他这么久，很少见他有亲民的一面，今天好不容易讲两句笑话，还是冷笑话！”秦楚撇撇嘴，脸上全是同情我的哀怨。
“还好吧！”我悠悠的回应，顺着秦楚所描绘的方向去想，的确，廖北似乎真的很少讲笑话那些，或许是因为时间久了，我已经习惯了，习以为常就觉得正常！
黄昏夕阳，是这个世界上极少的唯美事物之一。
“都说，人到老年似黄昏，我却觉得人到老年时不足以跟黄昏媲美，你想想，黄昏夕阳是美景，但是人到了黄昏的年纪，皮肤松弛，脸上都是老年黄褐斑……”秦楚站在窗前感叹。
“那个比方，说的是人的阅历，跟几十年沉淀下来的韵味！”我不免笑，给她泡了杯红茶，走到她身侧递给她。
“老了就是老了，还说什么韵味，说白了，就是因为在年龄跟外表上不讨便宜，所以才拿出了以往几十年的阅历说事，
可你想想，有多少人在那个年龄的阅历是有用的？细数下，还不是一堆不值得的破铜烂铁！”秦楚说完，低头喝杯里的茶，呷了口，看向我，小声嘟囔，“这茶不错，回头趁你们家廖总不注意，给我悄悄包点！”
“还用回头趁他不注意？你大大方方拿走就好了！”我笑，走到茶柜旁，给她拎出一盒，然后放到玄关处她手提包边。
“不错，看着有女主人的气势！”秦楚夸张的冲我竖起拇指。
“那是！”我洋洋自得的挑眉。
“你顺便也夸夸我！”秦楚冲我挤眉弄眼。
“芳华绝代！”我抬手指指她，认真的语气差点自己都信以为真。
我跟秦楚进行女性维系友谊的‘商业互吹’，歪在沙发上刷手机的季皓听不下去，仰着头看向我们俩，“你们俩差不多点就行了，我听到都快吐了！”
季皓话落，我跟秦楚对视一眼，大笑。
忘了有多久，我没有好好过过一个春节，似乎是从霍女士离开后，又似乎是从我叛逆期开始，反正时间都差不多，我也懒得深究。
我们四个人里面，其实除了季皓是有家不回，我们三个人都可以说是无家可归。
我就不用提了，秦楚虽然名义上有家，但是那个家，名存实亡，给她打过几次电话，除了要钱，连句多余的关心都没有。
廖北的话，除了廖老爷子，我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亲人，似乎，是没了吧！
晚上，本来想着把中午剩下的饺子吃一吃，然后我们几个人就挤在沙发里看春晚，没想到季皓不依，非得说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得吃点好的。
然后，在某个APP上点了火锅。
秦楚一脸鄙夷的看着他，说他不懂老百姓疾苦，本来今天人家外卖小哥还能跟家人团聚，但是就因为他，人家还得冒着风雪不辞劳苦的给他送外卖。
后来，外卖小哥按门铃送来了外卖，秦楚跟季皓一起开门，季皓觉得内疚又是点头哈腰的说祝福语，又是摸出烟来给外卖小哥点烟，反倒是秦楚，一手接过外卖小哥手里的东西，拎到餐桌上，招呼我跟廖北吃饭。
“季皓还没回来，要不，等等？”我往门框处眺望了一眼，总觉得我们几个先吃，似乎有点不太厚道。
“不用！咱们吃咱们的！”秦楚从外卖袋里翻出一个小酒精炉子，点燃，把火锅放上去，然后双手叠加在餐桌上，一脸期翼的盯着。
季皓在那边跟外卖小哥调侃完回来后，我们三个人已经开动了半天。
季皓落座，感慨万分，跟我们讲起外卖小哥的家庭有多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还又跟我们说他给外卖小哥转了五千块钱红包。
在季皓说别的事情时，我们三个人都只是低着头吃饭，说实在的，这年头，可怜人太多了，根本可怜不过来，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在他说到最后五千块钱的红包时，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停了筷子，尤其是秦楚，被一颗小肉丸卡在嗓子眼猛咳了好几声，“季皓，你脑袋是被门挤过吧？”
“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说人家可怜？”季皓不满的看着秦楚，拆开手边的筷子，伸到翻滚的火锅里搅拌了两下，不满，“你们三个人不是吧？就这么一会儿，吃的就只剩下白菜帮子？”
没人理会季皓，我们三个人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他所说的五千块钱上。
窗外开始飘小雪，我看着不停吃白菜帮子的季皓，把目光投向廖北，“你不会也大方到给人发红包，一发就是五千吧？”
“放心吧，不会！”廖北扭头，伸手在我头顶摸了两下，抚慰，“救急不救穷，这个道理你男人懂！”
我点点头，比较欣慰！
听着廖北这么说，秦楚更加不淡定了，伸长手，用筷子敲击了几下季皓的筷子，“哥，你心怎么就这么大，给人发了五千块钱红包，还能吃的下去？”
“怎么吃不下去？”季皓反问，说完，有些负气的看着秦楚，“刚才不是你说我没有同情心吗？”
“我是说你没有同情心，但也没说让你同情心这么泛滥啊？你现在同情心都泛滥成灾了好吗？”秦楚急眼，几句话一口气说完。
两人争吵，我跟廖北反正已经成了七分饱，所幸起来坐到沙发旁相守着看电视。
我蜷缩窝在廖北怀里，他身后揽在我肩膀上，亲昵的抵着我的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一起跨年守岁！”
“这么多年是多少年？”我提提唇，伸出手指在他的下巴上摩挲。
“不多，也就二十多年！”廖北低下颌，故意把我的手夹在他下巴跟脖子根之间。
我嬉笑，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就知道对我觊觎已久！”
零点。
秦楚跟季皓还在餐桌边吵闹，窗外钟声响起，礼花缤纷，我攀上廖北的脖子，身子前倾，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我爱你，新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