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CP53 罪不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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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乃屿见alpha接了电话后就一直呆立在原地,便放下勺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傅尧诤这才回神,掩下暗喜说:“乃屿,我现在要出趟门。”

“你要出门?!”大明星瞬间来了精神,他抱住alpha的胳膊,语气欢快:“带上我带上我,我在家里快闷坏了!”

傅尧诤看着一贯单纯天真的心上人,心中满是感慨,上一世他带着绝望匆忙离世,甚至没亲眼看到那些恶人受到惩戒。

他握住肖乃屿的手,道:“好,那你去披一件外套,今天天气凉。”

眼前人和前世的肖乃屿拥有同一个灵魂,只是缺失了记忆。傅尧诤总想让他亲眼看看,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恶人,现在都得到了报应——两世的报应。

车很快停在了林家的别墅前,肖乃屿下车后才发现这里似乎在办一个生日宴,他揪住傅尧诤手:“你怎么没跟我说是生日宴啊,我好带个礼物啊?”

“不用带礼物,你一会儿跟着我就行。”

alpha牵着他往里面走,林宅的管家见傅家的人来了,恭恭敬敬地上前迎他们进屋。

客厅的桌上摆着一个未切的三层蛋糕,旁边则是大小不一的礼物,明明是喜庆的场合,里面的人却个个面色凝重。

“你来了。”

那位坐在沙发中间的中年alpha站起了身,傅尧诤微微点头示意:“伯父。”

林父看了一眼肖乃屿:“这位是?”

傅尧诤轻轻搂过omega,向林家的所有长辈介绍道:“我爱人,肖乃屿。”

肖乃屿:“......”他倒是想反驳一句自己什么时候成爱人了,只是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便由着傅尧诤占了嘴上的便宜。

林父听了这话,眼中的神采暗了暗,只说:“去看看小疏吧。那人死了,他是最伤心的。”

他脸上虽然没有喜色,但确实也见不到任何悲伤的情绪,仿佛死的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称呼都是用的“那人”。不仅林父是这个态度,就连在场的林家亲友对那个10岁才被接回家的二少爷的不幸也是一般的冷漠。

肖乃屿听到“死了”的字眼,便明白这场生日宴的氛围为什么不对了。

他被傅尧诤牵着上楼时,压低声音问:“谁死了?”

“这家的二少爷,林迟越。”傅尧诤回答他,同时牵紧了omega的手。

林迟疏的房间在二楼,卧室门口站了两名佣人,那两人一见傅先生过来,立刻进去通报了一声,没多久,秦羽扬就开门出来说:“进来吧。”

肖乃屿又被牵着进了卧室,一进门一股药味就冲了过来。他进多了医院,实在是很讨厌药味的,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的视线落到室内的床上,那里坐着一个玫瑰味的omega,但玫瑰的香味都被药物冲淡了,他左手打着点滴,一张脸都是苍白的,大概是听到了动静,才勉强睁眼看了过来。

那道忧郁悲伤的视线从傅尧诤身上划过,最后却落到了肖乃屿身上,两人目光相撞时,肖乃屿蓦地生出一种想要逃离的恐惧感,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他一个都抓不住,最终看清的只有这双透着阴郁却又格外好看的眼睛。

这双眼睛像是带着寒意,只看了两眼,他便透骨生凉,甚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傅尧诤能察觉到omega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还飞速冒了冷汗。他回头看了肖乃屿一眼,用眼神询问怎么了,肖乃屿暗暗克制着骨子里的恐惧,面上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妈,我想和阿诤单独说会儿话。”

林迟疏收回了视线,对着坐在床边的母亲说到,林夫人向来疼爱自己的亲生儿子,只给他掖了掖被子,便出了门,秦羽扬跟在女人身后道:“伯母,我给你详细说说迟疏的病情。”也匆匆离开了卧室。

“迟疏...”傅尧诤原想开口关心一句,却被林迟疏打断了:“阿诤,有些话只适合我们两个人单独聊。”

他这话也是在赶肖乃屿出去的意思。

肖乃屿自然听懂了:“我去外面等你吧。”

他这下才觉得自己今天不应该跟来的,似乎有些多余。

傅尧诤知道林迟疏要说什么事,便依他的要求,点了点头。

肖乃屿一句话也没跟林迟疏说上就先出了卧室。

走廊里依旧只有两个佣人,卧室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摄影作品,肖乃屿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上前细看,是一个人在弹钢琴的背影。

那两个佣人中有一个年轻大胆的,她上前道:“你是肖乃屿吧?”

omega回过神来,应了声是。

另一个没出声的小姑娘明显也兴奋起来。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你的每部电影我都好喜欢。”

“额...好吧。”肖乃屿接过笔,在对方递过来的小本子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而后才道:“方便问一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啊?”

“是我们大少爷。”拿到签名的女佣说:“这是在MUS音乐大厅上的留影。”

——

卧室里,氛围前所未有的僵硬。

“你怎么样?”傅尧诤先打破了这阵沉默。

“低血糖而已,死不了。”林迟疏的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刚大哭过一场,只说了这几个字,哭腔就明显起来:“你知道我弟弟的事了?”

傅尧诤答:“嗯。”

“你很高心吧?”

“这是他的命。”傅尧诤冷静又残忍地回答。

林迟疏红着眼睛反驳道:“什么命?!当初力主让他去Q区这种危险地界的是你!他要是没去那个地方!今天...今天他就能好好地回来!”

“迟疏,你不用如此激动。”傅尧诤提醒他:“别忘了,当初我只是提了个建议,最终下决定的是林伯父和林伯母。”

“实话说,如果林迟越不走,林氏那两次难关我也不愿意多帮。”

林迟疏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我知道...我知道小越在这个家里没地位不受重视,爸爸妈妈也不爱他,他在你们看来就是一个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傅尧诤拧眉道:“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个弟弟是什么德行,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这些事做得还少吗?林家谁不知道他是糊不上墙的烂泥?!也只有你这个哥哥,一心一意护着他,可你知不知道,你任由他这样发展下去,未来某一日他迟早会害死你!!!”

林迟疏的眼睛里染上了浓浓的恨意与决绝:“就算他真的把我害死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在那么苦的地方,每年还坚持给我写信,跟我说他是怎么苦中作乐的,每封信里都夹着一朵沙漠玫瑰的标本,每封信的落款都是一个倒计时的数字,笔迹清晰地写着‘和哥哥见面还有1023天’,那些数字从1000变成100,我以为终于有盼头了,可今天那个人却告诉我,我的弟弟死了,死在了火焰里,死在异国他乡!!!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早知道,我早知道你会重蹈覆辙。”傅尧诤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终究是顾着林迟疏的面子压低了声音质问:“你是不是喜欢林迟越?!”

“......”林迟疏避开他的视线,眼泪流得越发汹涌。

沉默是最有力的答案,傅尧诤长叹了一口气:“那你就把林迟越的死算在我头上吧,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来报复我。”

“...呵,我是恨你。”林迟疏笑得惨淡,后半句话轻得听不见:“但是我不信小越就这么死了。”

——

“我们大少爷可是最年轻的钢琴家,一直是林家的骄傲。”小姑娘没什么眼力见,见电视上的大明星在现实里如此可亲,便什么话都敢说出来:“里面那位与你同来的傅先生,上学时可是天天围着大少爷转呢,当着全校的面告白了不知道多少次。”

“是...是吗?”肖乃屿放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了。

“是啦!大少爷每场独奏会,他都是最忠实的观众!这张照片,也许就是傅先生当年拍下来的呢。”

“不是,这张照片是二少爷拍的。”另一个佣人纠正道。

“是吗?”

“说起二少爷,回不来了也是好事。”

肖乃屿听了不解地问:“为什么?”

这家的二公子死了,却没有多少人为他伤心,甚至还有人窃喜。

“因为二少爷的亲生母亲是...吸//毒暴毙的。”

肖乃屿:“......”

“这个家里没有人喜欢他。”

两个人叽叽喳喳地正要给大明星科普林家八卦,卧室的门忽然从里面开了,傅尧诤面色如常地走出来。

两只“小麻雀”就住了嘴。

“走吧。”傅尧诤走过来,伸手想牵肖乃屿,肖乃屿想着刚才那些话,又碍着那两个人在,就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傅尧诤牵了个空,回头看了omega一眼,肖乃屿又避开他的目光,径直往前走了。

直到出了林家上了车,傅总才找到机会问:“你怎么了?不高心?”

“没有不高心。”肖乃屿自己把安全带系上了:“我只是有些唏嘘。”

“怎么说?”

“那位林迟越真的死了?”

“那边出了报告,是真的。”

“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没人为他伤心呢?除了他的哥哥。”

“原来你在想这个事情。”傅尧诤让司机发动汽车,而后才解释:“原因很简单,林迟越是私生子,他的亲生母亲是毒////贩,这孩子跟着这样的妈长到10岁,自然染了一身恶习,抽烟打架,在学校隔三差五被投诉,原本就是不讨喜的存在,只在林家住了半年,便被所有人厌弃了。”

“他十二岁时,烧了个炭盆放到书房门口,让那些烟飘进去熏林伯父。法子是不害人,可起了这样的坏心思,林伯父便觉得是这孩子因为他母亲的事恨透了自己,长大了恐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样的人,就该扔到艰苦的地界里好好磨一磨三观品行。所以我当初提起去Q区的建议时,他才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肖乃屿却说:“可再坏,也罪不至死啊。”

“乃屿,永远不要去同情一个不该同情的人。”傅尧诤拉过他的手:“尤其是林迟越,他实在配不上。”

“那林迟疏?”

“林迟疏是个好哥哥,林迟越死了,只有他最难过。”

“哦...”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怎么看待林迟疏的,那两个小姑娘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终究没问出口。

他收回了被傅尧诤握着的手,看向窗外飞速略过的风景。

第二日,秦羽扬在电话里和傅尧诤说,林迟疏昨晚留了一封书信离家出走了。

“他和Q区派来的那个人一起离开了。”秦羽扬道:“迟疏在信里说,他不相信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林迟越,他...不相信林迟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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