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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CP47 最后一把(前世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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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随着寒风再度降落到这片异国土地上。

傅尧诤拿着手机,立在愈演愈烈的风雪中。

秦羽扬在电话里说:“阿诤,就算你回不来,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傅尧诤的声音微微发颤:“肖乃屿不会有事,你让我做什么心理准备?!”

“......”

秦羽扬不忍心告诉他,肖乃屿送医时浑身是血,那样可怕的出血量,只可能和肚子里的孩子有关。

从十米高的地方摔下来,大人都未必能保全,更何况那个不满三个月的孩子?

只是医生还在竭力抢救,他们尚未放弃,秦羽扬也不愿意过早地下不好的定论。

一想到可能是两条人命,他深深地自责道:“是我不好,今早我就该阻止他回剧组的。”

“...剧组的威亚怎么会断?我明明让人换了最安全的绳索。”傅尧诤稍稍冷静下来:“你转告国内的秘书,我给她最大的权限,让她去查威亚断裂这件事,我不信这是意外。”

他的声音淬了冰雪:“肖乃屿最好平安无事,否则,我一定让那些人偿命!”

“好。”秦羽扬答:“我会盯着的...你等一下...”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人声,傅尧诤勉强听到“大出血”“血浆”这些词。

他抓着手机贴紧了耳朵,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秦羽扬没有立刻回答他。

护士小跑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传进电话里的每一声动静都重重砸在傅尧诤的心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羽扬的声音才急促地传过来:“是大出血,医院的血浆不够,我要协助他们调用血浆,没时间细说了!”

傅尧诤已经乱了,他近乎恳求地道:“如果他有任何消息,你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好,先挂了。”

秦医生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傅尧诤听着手机里的一声声忙音,只觉得周身发冷,他此刻至少应该站在手术室外陪着肖乃屿熬过这个生死关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异国他乡的雪天里,靠着一台冰冷的机器来获知他的生死。

回想起来,当初匆匆忙忙地借着工作的由头出国不也是为了躲开这个人吗?

他从没有想过这一躲,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F国晚上12点,傅尧诤接到了秦羽扬的第二个电话。

在这通电话打过来之前,秦羽扬先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从重症监护室的小窗户里拍下来的,omega淹没在一堆续命的仪器里,惨白如雪的脸被呼吸面罩占据了大半的面积,他紧闭着双眼,近乎无生命迹象地昏睡着。

“你看到照片了吗?”

秦羽扬在电话里说:“人救回来了,只要平安度过今晚就能出ICU。”

“但能不能熬得过去也很难说,一个小时之前,肖乃屿断了呼吸,被医生争分夺秒地抢救回来了。你最好为他祈祷,祈祷今晚不要再有任何变故。”

傅尧诤伸出手,轻轻描摹着电脑屏幕里这个人的轮廓,视线不知不觉就模糊了。

“还有一件事。”秦羽扬十分沉重地道:“阿诤,你们的孩子...到底是没保住。”

抚在屏幕上的手指触电一般颤了颤。

“流产导致的大出血,在手术台上差点要了肖乃屿的命。”

秦羽扬不无担忧地说:“你不知道肖乃屿把这个孩子看得有多重,现在宝宝没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阿诤,你最好快点赶回来,他需要你。”

“...这里的...”傅尧诤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染上了明显的哭腔,他不得不停下来抹掉脸上的眼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秦羽扬能理解他现在的心境,也只耐心地等着,没有开口催促。

大概过了两分钟,傅尧诤的声音才重新传了过来,这回正常了许多,但还是溢满悲伤。

他说:“这里的暴风雪一停,我就立刻回去。”

“...羽扬,我是做错了吗?我为什么要躲着他?我为什么要躲得这么远?”

“我一个局外人能做什么评价呢?”秦医生叹气道:“事已至此,你要及时止损,我这几天和肖先生相处下来,总觉得他不是媒体口中的那种人。”

“阿诤,你是当局者迷,宁愿听外面那些人胡说,也不愿意稍微给他一点信任。”秦羽扬说:“这才是你做得最错的地方。”

——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太阳升起时,医生第六次走进ICU,他们评估了omega的生命体征,得出了一个乐观的结果。

主治医生跟秦羽扬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下午就可以转到看护病房。”

“还要谢谢秦医生协助调派过来的血浆,否则昨天真是凶多吉少。”

秦羽扬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长舒一口气,客气道:“我只是帮了一个小忙,把病人救回来的是你们。”

他看了一眼ICU病房,轻轻摇了摇头:“可怜了那个未满三个月的孩子。”

“那孩子,摔下来时就注定是保不住的。”主治医生也颇为沉重:“omega的体质本来就弱于一般人群,他经此一遭,没个三年五载根本养不回来,身体底子也算是全毁了。”

下午,肖乃屿顺利地转入了特定的看护病房。从始至终也只有秦羽扬一个人守着,傍晚时分,傅尧诤的秘书拿着一叠文件赶了过来。她原本是来和秦羽扬说明调查进程的,走到病房里时还是忍不住关心了omega一句。

秦羽扬只说:“已经在恢复中了。”

秘书有些自责,从傅总嘱咐她调查这件事的口吻中她就已经察觉到肖乃屿在老总心里的分量属实不轻。尽管对方丑闻缠身,老总还是选择了原谅。

当初对方经纪人打过来的求救电话她或许不应该挂断,如果傅总能早些出手相帮,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

她能这样想是因为她查到了这次事故的原因,果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那两根断裂的绳索被人拿利器割过。”秘书把绳索的照片拿给秦羽扬看:“割得很有技巧,外表看不出异样,只有绳索挂上重物紧绷时,里面的铁丝才会一条一条崩裂开来。”

“其他人的绳索都没有问题,这两根问题绳索应该是有人刻意安排到肖先生身上的。”

秦羽扬皱眉问:“是谁?”

秘书摇摇头:“暂时还没查清楚。剧组封锁了这次意外的所有消息,外界还不知道这件事,这样也好,让那些背后的人以为自己只手遮天,放松警惕,我们才更好下手去查。”

“你把这些内容跟阿诤汇报了吗?”

“已经汇报了。”秘书道:“傅总...很生气。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看到他情绪失控。”

上一次情绪失控是什么时候?秦羽扬心里有答案。

四年前林迟疏死的时候,傅尧诤也疯过一回。

肖乃屿的肋骨摔断了四根,各个脏器也不同程度地受了创伤,这样重的伤情,医生原本以为他会昏睡数日,没料到三天后,omega就有了清醒的迹象。

秦羽扬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病人真地睁开了眼睛,他才兴奋地按了铃。

医生过来检查后发现他恢复得比预料中的还要好,不免感叹这也算是个奇迹了。

Omega心中有所挂念,所以才不敢睡太久。

他睁眼后有半个小时都在迷糊状态,身边每一个人都在说话,他听不懂,只觉得聒噪吵闹,他的左眼上方有一块阴影,那里似乎贴了什么药,但并不影响他视物,冰凉的针管扎进了皮肤里。

医生给他用了药,这药很有效果,很快他身上的痛感就散了去,大脑终于可以思考。

他想起那根断裂的绳索,想起自己从10米高空摔了下来。

“...咳咳!”

他想开口说话,最终却演变成了剧烈的呛咳,这一咳,身上所有的器官都叫嚣着疼。

秦羽扬立即上前将他的上半身扶起,又替他拍了拍背。

肋骨断裂伤到肺部,咳嗽是难以避免的。

肖乃屿紧紧抓着被子,一边咳一边忍受着贯穿四肢百骸的剧痛。

主治医生过来替他调了输液的频率,过了好一会儿,omega才缓了过来,止住咳嗽后便立即问:“...我的...咳咳!”

“你要不先休息吧?”秦羽扬知道他要问什么,他甚至不忍心对方把这个问题说出来。

肖乃屿摇摇头,坚持着:“...我的宝宝...宝宝还好么?”

“......”主治医生不知道怎么开口。

肖乃屿无措地摸上自己的小腹,孩子的月份太小了,他这样摸也摸不出巨大的差别,在医生的一致沉默中,他只能自己安慰着自己:“宝宝应该还在,肯定还在的...它舍不得离开我的...”

“肖先生...”最后还是护士长站了出来,这个残忍的真相总归要有人和他说。她坐到床边,伸手扶住了omega的两只胳膊,满是同情与悲悯地道:“我们很抱歉,你的孩子没能保住。”

“你...你说什么啊?”omega抱着自己的肚子,眼泪唰地滑落下来:“你胡说!我那么小心地保护它了!”

“三个月的宝宝太脆弱了!”护士长应对多了这种情况,此刻残忍得有些不近人情:“不管你怎么保护,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宝宝怎么可能留得住?!”

“......”

“咳咳——!”一口血直接喷到了雪白的被子上。

“肖先生?!”

秦羽扬一把搂住对方骤然瘫软的身体,医生和护士也立刻上前急救。

氧气面罩一放到omega脸上,就被喷上了一片血雾。

肖乃屿的胸腔急速起伏,呛咳出来的血越来越多。

医生知道情况不好,急道:“手术室!”

——

太阳终于光顾了F国的大地,积雪融化,机场恢复了正常运作。

傅尧诤赶上了最早的航班。

如果他再晚个十分钟登机,就能接到秦羽扬的电话。

可最终是没接到。

从F国飞回Z国,需要一天一夜。

他归心似箭,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难熬。

——

Z国早晨,肖乃屿坐在病床上,偏头看着窗外的阳光,他苍白的肌肤在日光下近乎透明,秦羽扬莫名有种对方随时会蒸发消失的恐慌感。

他倒了一杯温水,走到病人面前,道:“你坐了很久了,要不要喝口水?”

肖乃屿没有反应。

秦羽扬注意到他放在被子下的手还搭在小腹的位置上。

如果孩子还在,至少多了一个劝他喝水的理由,现在,他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劝对方保重身体。

叩叩——

门口有人敲了门,秦羽扬循声看去,站在门外的人他并不陌生——是林迟越。

“你怎么来了?”秦羽扬是傅尧诤的朋友,对林迟越的态度也与傅尧诤相似——虽然讨厌,但碍着他哥哥的情面,不会明着排斥。

“我来探望一下病人。”林迟越笑了笑,走了进来。

秦医生并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当真以为对方是来关心肖乃屿的。

因此当林迟越提出自己想要跟病人单独待一会儿时,他也没有多想,只叮嘱对方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绪,而后便真的出去了。

不相关的人一走,林迟越立刻走到床边,他执起肖乃屿放在被子外的左手揉了揉,而后语带心疼地道:“我一知道你受伤,就赶回来看你了。”

他安排了人跟踪肖乃屿,记录下他的一举一动,拍到酒楼的那些照片后,那个跟踪的眼线也没有撤下去,因此肖乃屿在剧组出事,林迟越当天就知道了。

只不过那时他在外地,没能立即赶回来,但到底比傅尧诤快了一步。

肖乃屿没有任何回应,手也任对方拿捏着,他专注地看着窗外的蓝天,注意到有一只鸟飞过去了。

“孩子没了挺好的,当作和过去的一个告别吧。”林迟越亲了亲对方的手背,认真地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像我保护哥哥那样。”

“你看傅尧诤多无能啊,他不相信你,也不爱你,还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肖乃屿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就算对方亲了他,就算对方来揭他失子的伤疤。

林迟越难得地有耐心,他走到床的另一边,将omega看风景的视线挡住了,他抬手,捧着omega的脸,逼着对方与自己对视,柔声道:

“惩罚结束了。”

“只要你不爱傅尧诤,你就没有罪了。”

“我再找不到比你更像我哥哥的人了。”林迟越忽然落了泪:“你可怜可怜我,跟我在一起好吗?”

肖乃屿无神的目光冷冰冰地注视着对方的小丑表演,眼里嘲讽的情绪分外明显。

林迟越被这道目光刺得难受,他收了眼泪,恶狠狠道:“傅尧诤可以把你当替身肆意凌/辱,怎么到了我这儿就不行?”

“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当初在酒店里他给你点的那些菜都是我哥哥爱吃的!你吃得那么开心做什么?你身上穿的衣服,戴的表,包括房间的装修,全部都是我哥哥喜欢的风格!”

“他只是把你臆想成了我哥,然后在你身上汲取那点可怜的心安,以此来麻醉自己。”

“你从始至终都只是我哥哥的替代品,一个有生命的‘手办’而已!”

“既然在哪都只是个玩具,那为什么不能给我也玩玩?”

肖乃屿依然不说话,眼里冰冷的嘲讽甚至还加重了。

林迟越被他这种态度彻底激怒,扬起手就要打他一巴掌。

这时,主治医生带着一批医护人员走了进来,护士长见了这一幕立即吼道:“你做什么?!”

林迟越见对方人多,这才收了动作,也松开了放在肖乃屿脸上的手。

“无关人员都出去!”护士长看出他对病人有敌意,毫不畏惧地上前赶人。

刚取好药的秦羽扬远远就看见病房里似乎很热闹,他快步上前,不想身后还有一道更加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回头去看,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傅总刚好在地板上打了个滑,要不是被身后的助理及时扶住了,恐怕要摔个四脚朝天。

“阿诤!你终于回来了?!”

“乃屿呢?!”傅尧诤一秒也不愿意耽搁,快步往病房跑去。

速度之快,秦羽扬都追不上。

然而两人刚赶到门口,就碰见被护士推出来的林迟越。

傅尧诤眼神一暗,怕林迟越又对肖乃屿做出什么坏事来,他想立刻冲进病房,毫无例外地被护士长拦在了门口。

“医生在换药!为了病人伤势考虑,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一句话,把急躁的傅总拦住了。

“乃屿!”他出声喊着,病床上的肖乃屿并没有反应。

医生给他拆下了左眼的纱布,原先漂亮灵动的眼睛上横亘了一道被石头划出的两厘米长的伤口,经过三天的敷药,已经结痂。

医生出言安慰:“这个伤只要你配合我们积极治疗,就不会留疤。”

肖乃屿听了这话,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是吗?”

“可我不想治。”

他抬起还在打点滴的右手,迅速且用力地抠下了伤口上的痂,止住的血立刻喷涌而出,滑落在惨白的脸上描出一副诡谲的脉络,肖乃屿微微偏头,看着门口的傅尧诤和林迟越,释然地笑道:“这样,我就不像林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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