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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CP29 关于迟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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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在你家里。你,方便回来吗?”林迟疏犹豫了一下说:“我妈她想给我们两个说亲,我有点应付不过来。”

傅尧诤皱了皱眉,上一世他和林迟疏订婚也是林母先表露出这个意愿,他才顺水推舟地求母亲答应。而林母之所以会主动上门示好,是因为彼时林氏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他们需要这场商业联姻来自救。

傅尧诤默默推算了一下时间,前世林氏出现危机的时间点是三年前的夏天。

他既然已经预知了未来,便不会任由林氏重蹈覆辙。

三年前他已经暗地里施过援手,避免了林家陷入破产清算,按理说这件事应该就避过去了啊。

难道只是推迟发生了?

他只是这样假设了一下,心就提了起来。

如果前世种种变故是避不过的,那车祸,威亚事故,枪击...是不是都会在未来未知的某个时间节点再度发生?!

他急切地求证:“迟疏,是你家里出事了?”

“...林氏潜入了商业间谍,事态有些棘手。”林迟疏并不打算瞒着:“阿诤,我们可以见面聊吗?”

“...”傅尧诤没有立刻回答,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剧本的肖乃屿。

他才刚出院,需要人照顾。

Alpha下意识握了握手机,难以抉择。

“阿诤,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沦为被利用的牺牲品。现在是林家有求于人,我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利了,只有你回来表个态,才能断了我妈的念头。”林迟疏顿了顿说:“不用联姻,林氏的这一关我也能撑过去。”

傅尧诤能听出来林迟疏对这场联姻的抗拒有多强烈。他是林家人,林家出了事,如果需要他来做出某种牺牲,以他的立场和性格也确实无法说出“不”字。

其实上一世,林迟疏对这桩婚事也是这种态度,可傅尧诤那时被一厢情愿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快点把人占为己有,根本没有站在林迟疏的立场上考虑过他愿不愿意,他高不高兴。

他不能再犯蠢,也不能把林迟疏再推入两难的境地。

更重要的是,他无法确认自己原先的猜想是不是真的,如果该发生的事情一件都躲不过。

那么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阻止这场订婚。

尽管傅尧诤清楚母亲不会同意这场婚事,但他不能让林迟疏一个人面对两位长辈的“夹击”。“我现在回来。”傅尧诤还是做了抉择。

电话那头一下放松下来:“谢谢你。阿诤。”

客厅里,肖乃屿看似一本正经地在钻研剧本,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某人亲吻自己手背的画面。

其实小兽的那些台词不用人来配,后期会直接用小老虎的声音替代。

他没跟姚诤说只是想听他学猫叫罢了。

同样地,抚摸,抓耳朵,亲昵这些动作也都是靠特效来完成的。

刚才的对戏完全可以不用还原这些细节。

他只是出于好玩才没跟对方明说,现在看来,倒好像是自己玩脱了。

他一直想着那个画面,心口就一直闷闷地发着疼。

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瞎想之际,傅尧诤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接完电话了?那我们继续对后面的戏?”大明星还是很想看某只A在自己面前卖萌的。可他说完,才发现对方一脸纠结。

“怎么了?”他关心道。

傅尧诤坐了下来,吞吞吐吐地说:“家里有点事,我想请个假。”

“什么事啊?”

“...我妈给我安排了个相亲,我回去应付一下。”他不想再因为林迟疏去欺骗肖乃屿,便如实说了。

“......你要去相亲啊?”

“我不会相上对方的,我只是出面去婉拒一下。”傅总有些急地做着保证:“我很快就会回来。”他想着这回还要把林氏的烂摊子一起收拾了,便道:“三天,三天后我就回来。”

“哦。”肖乃屿放下剧本,说:“那你去吧,这个假我批了。”

“那我现在就走了?”

“嗯,你走吧。”

傅尧诤起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一边按着手机一边说:“我让闻梦来照顾你。你要按时吃饭,多喝水,多吃水果。酒店的厨师一直备着甜芋圆,你想吃的话,打个电话就会送上门,九分甜,我跟他们说好了的。还有,后面几天的气温都在30度左右,要记得防暑,热的时候不可以猛喝冰镇的饮料,我把养生茶的茶包都分配好了,就在冰箱里,早晨起来记得喝一杯。还有不要熬夜,也不用勉强自己早起,剧组不会有人说你什么......”

他把肖乃屿当成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嘱咐了一大堆,几乎顾到了每一个细节。

可Omega并不觉得烦,他看着傅尧诤的眼睛,认真耐心地听他唠叨完。

十分钟,傅先生觉得自己要叮嘱的都叮嘱过了,才不得不走了。

“我真走了。”

“嗯,再见。”Omega笑着冲他挥挥手。

“宝贝,我很快回来。”

“......???”

大明星回过神来,某只A已经仓皇而逃。

“怎么又瞎喊,什么宝贝啊...”肖乃屿嘀咕了一声,拿剧本捂住自己发热的脸,心脏绵绵密密地疼痛根本压不过他心中蠢蠢欲动的小火苗。

不想承认,他居然有一点开心。

——

傅家的别墅坐落在法国梧桐的掩映之中,夏季的梧桐枝繁叶茂,没有秋天那般瘦削凄凉,层层叠叠的枝叶只把大好阳光筛到地上,于是这条路上便落满了“小金子”,而外界的喧嚣,则一律隔绝在外。

安静隐秘的豪宅,只在今天传出了悠扬的钢琴声。

傅尧诤刚下车,便听出这首曲子是《WaltzonAir》——11岁那年的午后,林迟疏和他一起坐在钢琴前,四只手共同弹奏的一只欢快曲子。

可这样苦练的一首曲子,他最终还是没学会。

佣人开了大门,恭敬地喊他“少爷”。

傅尧诤踩着琴声,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往花园走去。

花园的小亭子里摆着一台白色钢琴,是林迟疏出国前送给傅尧诤的礼物。

这台四年没调过音的钢琴只在今天发出了它原本就动听的声音。

林迟疏的双手在琴键上翩翩起舞,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傅尧诤回到上一世的订婚宴。

那天,他的心情就和这首曲子一样欢愉。

林家和傅家的直系亲属都出席了那场宴会。

那不仅仅是林迟疏的生日宴,也是傅尧诤和他的订婚宴。

是双重的喜事。

林家的人很高兴,姚清脸上的笑容虽带着客套,但总也有几分真正的喜悦在。

来往的宾客笑着送上最好的祝福,他们说傅尧诤和林迟疏是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一天,所有人都很高兴,只除了主角林迟疏。

“小疏?”

林迟疏抬头,看到阿诤冲着自己笑得温柔。

“你今天怎么都不笑啊。”傅尧诤摸摸他的脸:“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林迟疏贴着他的手心,轻轻摇头。

“我在花园给你准备了惊喜。”年轻的傅总还是个浪漫主义的践行者,他掏出一条深蓝色的丝巾,绅士地问:“可以先把你的眼睛蒙上吗?”

林迟疏兴致不大地闭上了眼,算是默许了。

很快,他就感觉到那方柔滑的丝巾轻轻地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他再睁眼,只能隔着薄透的丝巾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已经戴上订婚戒指的右手被傅尧诤牵了起来。

“让我做你的眼睛,你跟我来。”

宴会还没开始,林迟疏被alpha牵着往前走,他只凭听觉和触觉判断,阿诤带他穿过了宾客聚集的客厅,又走过两条相对安静的走廊,最后停在一处有阳光照射的地方。

林迟疏闻到红玫瑰的浓烈香味,可他的信息素明明毫无波动。

心动才能引起信息素的兴奋,他今天的心却死一般的沉寂,又怎么会有香味?

“准备好了吗?我把丝巾给你摘下来。”

傅尧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快,眼睛上的束缚便松了下来。

林迟疏颤了颤睫毛,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红玫瑰花海。

傅家的花园,全部种满了开得旺盛红火的红玫瑰,热烈的花海几乎将他淹没。

“阿诤...”

“喜欢吗?”傅尧诤自信满满地说:“我让人布置了一个月,把花园里其他的名贵花种都移开了,只种了红玫瑰。”

“你为什么就认定我喜欢红玫瑰呢?”

“因为小疏就是玫瑰味的啊。”Alpha脸上露出少时才有的天真:“我第一次闻到你身上的信息素,就觉得喜欢极了。这么好闻的味道,你一定也会喜欢。”

“是吗...”林迟疏低低应了一声,他走到花园里,茫然地望了一圈,视线忽然聚在角落里的几簇玫瑰上,他走过去,弯**,伸手想往里面探。

“小心有刺!”

傅尧诤出声提醒,可林迟疏已经把手伸进去了,很快,他拿出一小把蓝色的满天星。

与此同时,他的手背被刺划了好几道血丝。

傅尧诤心疼地拿出帕子替他擦拭手背上的伤口。

“没事。”林迟疏脸上难得有了笑颜:“这里怎么会有满天星?”

“应该是花匠布置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傅尧诤对这种单调的小花没兴趣,更何况它们还让林迟疏伤了手。

“扔掉吧。”

“养着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林迟疏楞了楞,难得主动多说了一句:“我想把它养在我的房间里。”

“那你也摘几朵玫瑰回去亲自养着?”

林迟疏笑了笑,说:“玫瑰就让它们待在花园里吧。”

傅尧诤见他终于肯笑了,便不纠结花种到哪里的问题了。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按照流程,林家父母先给林迟疏过了生日。

林迟疏吹蜡烛之前,还往宾客席上看了一圈,而后眼里便染上了失落。

他把自己24岁的生日愿望给了弟弟林迟越,可林迟越却没有在场。

弟弟昨晚和他闹了脾气,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肯来傅家参加这场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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