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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一对又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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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着大伙闹去,慕容纤月悄悄的传音入密,给纳兰倦夜递了消息。

  “我的小郎君?”

  纳兰倦夜被她这一声叫的脸有些发烫,也悄悄用传音入密应了一声:“怎么了。”

  慕容纤月勾唇一笑,模样颇有几分少年公子的风流。然而她想的却是,信号通了,可以聊天了。

  于是她说:“琉画是个心思敏感的,带他来的缘由不能让他听到。”

  “嗯?”

  琉画是被人从花甠拐来的,拐来之后又遇上兵乱,把他和人贩子冲散了,结果他就只好一个人讨生活。

  他以前应该是一个贵公子的,从他偷偷留下的那一条质地非凡的汗巾便可以看出来。

  然而为了活着,他从一个饿死的乞儿身上扒下来的一身衣裳穿上,将他曾经不可一世的头颅低下去,向人乞讨为生。

  他讨厌晒太阳,是因为他曾经被烈日晒伤,露出的地方都被晒成了紫色,又疼又痒,痛苦不堪。他爱惜自己的头发,是因为再那一段时间生过癞子,头上全是疮疤,不长头发。后来用了好久的药,才消掉了疤,让头发生出来。

  后来,琉画为了抢一块饼子,用石头砸死了另一个乞儿,然后用粘着血的手拿起那块饼子,毫无起伏的当着那乞儿的面便吃。

  琉画当时担心会有人同他杀那个乞儿一样从后脑勺偷袭他,所以他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墙上。

  当时为了吃的杀人屡见不鲜,但是琉画那么一个动作便被当初的一个杀手机构看中了,将琉画带进了那个杀手机构。

  再后来,琉画便面临着日复一日的的训练,还有各种各样的搏杀,残酷到百人里面都选不出一个能用的活人。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非人的折磨。

  直到慕容纤月端了那一窝杀手。

  安逸了时候,琉画便可以的回避着当时的苦,回避到一种近乎极端的方式。

  当然,这一切都只有慕容纤月知道,旁人也只当他是臭毛病多罢了。但是人人又都清楚,千羽公子手底下的人,谁的臭毛病不是被之前的困苦逼出来的。所以大家对于这位臭毛病格外多的,也格外的宽容。

  慕容纤月对纳兰倦夜说:“事关琉画的秘辛,我不能多说,只是琉画曾经是花甠人,花甠在泠南的南面,我想,带着他寻一寻往日的踪迹。”琉画训练的时候受过伤,自己究竟是谁,如何被拐来的雪埜他记不清了。

  琉画说他不在乎,也懒得寻,就像窝在京城,不再出去。可是慕容纤月却知道,他一直留着那一条汗巾的,所以她这次千方百计将他弄了出来。

  因为慕容纤月有了家之后却明白过来,没有人是不想要个家的。

  纳兰倦夜点头:“我知道,你对你手下的人一向是粗中有细的。”正是因为她这份处处替旁人考量的心思,所以她的人才愿意追随于她。

  慕容纤月虽然存的确实是这份心思,但是觉得与她“无恶不作”的坏人形象不符合,坚决不肯承认:“收买人心罢了,我不也是有玩脱了的时候么。”她说的,是莫书。

  纳兰倦夜冷哼一声:“那是他不识好歹!”

  慕容纤月眼珠儿转了转,用胳膊肘碰他:“唉,小郎君,你是不是吃醋了?”

  纳兰倦夜想要认真而且严肃地反驳,然而到最后,还是认命地点了点头。

  慕容纤月便将马与纳兰倦夜的马保持同速,然后凑过去,勾住纳兰倦夜的脖子。纳兰倦夜身子稍稍朝她这边偏了一点,慕容纤月便凑上去,问了问他的面颊。

  “啧~,这两个人!”姽婳表示没眼看:“能不能好好骑马了!”

  “就是,没羞没臊的。”倚碧渊驱马赶上姽婳:“婳儿,你晒不晒,我给你挡太阳。”他顺手抄了琉画从他哪里赢过去的扇子,打开扇子给姽婳当太阳。

  琉画觉得手中一空,便将遮住眼睛的布推开一条缝,看到了成双成对腻歪的人,于是又将布遮了回去,故作老成地叹息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

  而后又想到了和他一样落单的末殇,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就剩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了!”

  末殇点点头:“是啊——”听说这一回绥戾也会去,有一点想见到他呢。

  另一边钦差的一张队也慢慢悠悠地启程了。

  绥远摸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怎么这么痒,难受死了!”这是他第一次带人皮面具,过了新鲜劲之后,便觉得四处都不舒服。

  绥靖便道:“行了,便宜你了,若不是你和王爷的身形相仿,轮得到你戴在马车里面这般自在!”他还在外面跟着车队骑马呢,这灼热的大太阳。最重要的是,他容易生秋痱子啊,那百爪挠心般的刺痒,可不是说忍就能忍住的。

  好在,他提前找李尤神医要了药。

  绥远掀开帘子,盯着纳兰倦夜的脸从里面冒出一个头来,看样子是面色严肃地在吩咐绥靖做什么事情。

  然而他说的话却是:“你去看看绥戾是不是哑巴了,从京城出来我就没有听到过后面的马车上出过一丝动静。”皇帝的心腹大太监,不应该极喜欢作妖才对么?他若是不作妖,怎么完成纳兰倦夜交代的绊住钦差行路脚步的任务。

  绥戾此时正在发呆,他在想着前日里末殇给他上药的情景。

  他当时头脑发懵,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末殇离他很近很近,进得他可以看清她脸上的毛孔,可以嗅到她身边那种淡淡的,木兰花的香气。

  她给他上药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他的伤口。她的手指沾了药膏,带着点让人极舒服的清凉。

  他原是记不得那么清的,可是那场景已经从他脑海中描绘了两日了,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他可以想起每一处细节。

  他轻轻摩挲这装着伤药的小瓷瓶,有些开心,因为宁王说,王妃去泠南,会带着末殇一起呢。

  虽然此时不能相见,但是到了泠南,少不了见面的机会。

  他想的入神,以至于绥靖掀他门帘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然后迅速将药瓶收起来,就要将那装着冰镇着水果的盘子朝着那张突然出现的大脸丢过去。

  当然,看清来人之后,他忍住了:“什么事?”

  绥靖说:“咱们的这个‘宁王殿下’要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作妖。”

  “作妖么?”绥戾看看面前的盘子,勾了勾嘴唇:“现在就开始吧——”

  接着便有人看到有一只装着水果的盘子朝着绥靖丢了过来,接着便是元安尖利的责问声:“你的主子没有教过你,掀别人的帘子要先请示么?”

  绥靖躲开那盘子,心中不由的佩服,怪不得是可以在皇宫当细作的。瞧这灵活的转换,这真情流露的演技——



  ------题外话------

  陛下,小的今天有点困过劲儿了,明儿一早再改错别字,陛下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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