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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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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我们回家了,算算时间,距离上一次周末回家,已经四个多月过去了,甘姐是第一次来周末家,当然我也是。

作为周末的兄弟,我也算是第一次见父母,明白甘姐的心思,我发现此时我和甘姐是一样的。

她是见公婆,我是见父母。

周末家住在康城西的开发区,说是开发区,那是针对几年前来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开发商给遗弃了,从此就成为了城中村。

在新区的开发区,能看到很多大城市早已经绝迹的瓦房,挺大的那种,房梁是用圆木搭建成的,墙壁到处是漏洞,从摄影角度看,这叫做艺术,但用周末的话来说,这叫贫穷。

周末家,就在这和无数砖瓦房的深处,门口的水泥路变因为常年积水再加上雨水冲刷,年久失修,已经变成了黑漆漆的泥浆路。

“看吧,让你别来,你就不信,咱们是穷人家,连门口的大路都这么烂。”

走在前边的甘姐虽然小心又小心,但最终还是一脚踩进污泥吭里,本来白色的休闲鞋,瞬间变成了黑色。

刚抬脚的时候,鞋子差点掉了,急的满头大汗,见状,周末赶忙走上前去,蹲在地上,一只手抓住甘姐精致的小脚,一只手把那只已经脏成不像样子的小白鞋提起来。

没有穿袜子,脚掌白生生的,而且还很精致,就这么被周末抓在手心里,要强的推了吧周末,蹦跳着抢过周末手里的鞋子,一咬牙,穿上了,装的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这算什么,我家里更穷,小时候我连鞋都没得穿,光着脚丫子蹦蹦跳跳,。”

之前周末千方百计不愿意让甘姐跟着一起来,其实我明白,他是自卑。

生活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不自卑的,只不过,大多数都会选择叉着腰对所有人说,我家是这样,我爱我家。

说到底,这样的人,何尝心里不是自卑呢,相比较而言,他们更加自卑,自卑的连承认自家贫穷都不敢,还趾高气昂的昧着良心说不嫌弃。

周末是真的自卑,我也是。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想这,一定要努力赚钱,让自家人里里外外都打扮的人模狗样,且不论自己爹妈住的舒服,真要是命运好能找到一女的带回家,多少不也有些底气不是。

“就你踩在泥坑里小心那样子,你觉得我相信你家比我家还穷?”别说周末不信甘姐说的,我也不信。

过了好半晌,差不多天快黑的时候,我们三个总算站在家门口了。

好几家那种住在一起的破瓦房,类似京都的四合院,不过这种环境,要比京都的四合院差多了,天边已经擦黑,没路灯,地上上黑漆漆的,地面上到处都是邻居洗菜洗澡水,等甘姐用手机一照,她猜到了一拖狗屎。

所以,在一不小心踩了狗屎的情况下,一直装成乖宝宝的甘姐终于暴走了,瞬间化身女悍匪,在临近周末假的时候,骂娘了。

“这他麽谁家的够随便拉屎,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之前周末和我说过不止一次家里什么样子,所以没走近我就已经认出门了,进门口,甘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开始脱鞋,一边脱鞋还一边骂狗的主人,连带着把狗的几代祖宗的叔叔伯伯都给问候了。

“儿子,这是?”正在吃饭的母亲蹲着饭碗,满是紧张:“你朋友?”

母亲个子不高,有些胖,周末说母亲也就四十二岁,但岁月是把无情的杀猪刀,愣是把四十出头的女人折磨的像六十多岁的老妇一样,满头的白发。

母亲在城中村生活了大半辈子,显得很怕是,见甘姐咋咋呼呼的,端着碗的手都在颤抖。

父亲,样子和周末有几分想象,不过身板比周末瘦弱很多,站起来的话,估计会比周末矮一个头的样子,因为父亲老了,背驼了,但就是说这身身子骨,年轻的时候,怎么着也是我和周末一样的身高。

周末的头发几乎都掉光了,额头上只有稀稀拉拉的白发,父亲的眼睛并不像周末的那么干净纯粹,给人的感觉就是经历了大半辈子的沧桑,有些累了,倦了,似是什么都没看头,但什么不在乎的那种,尤其是桌子上有个小酒杯,一口一口喝酒的时候,更让人觉得父亲是一个平凡的老人。

不过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父亲,在我和周末进门之后,他看向周末,眼神中迸射出精光,此时和周末的眼神一样,就跟看到让他心动的宝贝一样,满脸的高兴:“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饭桌前的父亲和母亲同时起身,就好像家里来了什么贵客一样,让我有些动容,这会是怎样的父母?

周末说,父爱太重,母爱太浓,他就是一个二十岁都没有的小青年,很那承受这种厚重,他跟喜欢父母对他不要好的这么清晰,就跟小时候那样懵懵懂懂。

“爸.....妈......”周末左看右看,压根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顿了顿,差不多组织好语言的时候,先是指了指我,说:“这是我兄弟,张雁飞。”

然后又把局势退给了甘姐:“这位是我朋友,甘宝宝.....”说话的时候,伸手指了指甘姐。

从今么就在恶心鞋底狗屎的甘姐感觉到四双眼睛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甘姐紧张了,准确的说是特别紧张,不然也不会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腾的就站起来。

甘姐站起来之后把手背上去,又抬手去抚弄刘海,估计是觉得当着长辈的面这么做不合适,又坐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但是看向母亲局促的表情,赶忙又站起来。

任谁都不会想到,就这么光着一直脚丫子的甘姐,挺了挺胸,翘了翘臀,然后抬起头,对着父母深深的鞠躬,脱口而出:“爸......妈....”

“噗嗤.....”我和周末都在喝水,完全没注意到顿时给呛了。

“哎!”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爸妈愣了差不多半分钟之后,突然异口同声的打赢了,原本父母都很惊愕的神色,掩饰不了的,满满都是激动,尤其母亲,更是扭过头偷偷的抹眼泪。

“甘宝.....”显然是被甘姐累到了,身体僵硬的父亲本来是想让甘姐坐下的,让人就这么站着着实不合适,可话都到嘴边了,估计是发现叫“宝宝”这个称呼很不合适,所以,无辜的看向了周末。

“爸,你就这么叫他吧,没事的,宝宝就是她的名字。”一边拍打被水呛到的胸口一边说。

“宝宝....做啊,别站着了....”通过儿子确认甘宝宝的名字就是叫甘姐之后,父亲热情的邀请甘姐坐下,不过平日里没怎么见过生人的父亲还是觉得不习惯,叫甘姐坐下之后,就自个坐在饭桌前吃饭,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同为女人,相比较父亲,母亲对甘姐就显得亲切多了。

听甘姐叫妈,母亲偷偷抹了眼泪之后,赶忙赢到甘姐面前,握住甘姐的小手之前先在衣服上擦了擦自给的手,母亲是担心忙活了大半辈子的手会弄脏甘姐。

这边甘姐主动拉起母亲的双手,母亲的手虽然粗糙,但我知道那一定很温暖,岁月把那双曾经和甘姐一样的雪白柔内的手折磨成了枯树枝,但是温暖依然在。

就跟屋子里照明的电灯泡,虽然昏暗,但却能照亮一个家庭。

甘姐握紧母亲手的时候,木器下意识想要躲闪,这样的母亲真的觉得自己的手太脏,可是再看看甘姐认真的态度,母亲释然了,和甘姐一样紧紧握住甘姐的手,布满鱼尾纹的双眼,仍旧湿润,但其中蕴含的欢喜无法溢于言表。

母亲赶忙搬过来凳子放在自己身边,说:“宝宝,赶紧坐下。”

甘姐点点头坐在母亲身边,坐下后,随后提起拎过来的几个袋子,就要去给母亲送礼物,那能想到这时候母亲突然站起来,端着桌子上的饭菜就往厨房跑:“儿子,你陪宝宝聊会,菜都亮了,妈妈去重新热一下。”

我们都才注意到,饭桌上只有一个盘子,父母的晚饭,竟然是一盘几乎没有荤腥的炒白菜。

之前在济西,吃得并不算很好,但相对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至少比现在父母吃得要好。

一看我们注意到盘子,母亲走的更快了,几乎是跑着走近厨房的。

“爸,你在家里就吃这个?”和周末坐在父亲旁边,说话的时候,随手递给父亲一支烟,又给我一支,我赶紧先掏出打火机给父亲点上。

“那能天天吃这个啊?这不是我前几天吃猪肉,都吃腻了,你妈今天想要换个口味。对了,这小伙子是谁啊?”

父亲就跟做错事的小孩子不敢看周末,更不敢看坐在对面的甘姐,在说完之后就把话题引导我身上。

“爸,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这是我兄弟,我们说好了,我爸妈就是他爸妈,他爸妈就是我爸妈,算是异姓兄弟。”

“爸。”周末说完,我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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